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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再受苦(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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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切真的可以挽回吗?

萧徽真的如他所愿看似没和容成殷有过多的牵扯,离他更近了;但也正是因为和他距离近了,于是遭到了痛苦的反噬。

他差点忘了,这本是他一个人的命运,独自寒凉的王座,连骨缝里都由着他浸着孤独的眼泪。

原本不应该如此,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该靠近萧徽吗?该挽回吗?又如何挽回呢?

是否这只是一场命运的轮回,只为见证他自己的失败而已,无法挽回无法改变,只能亲眼见证身边的人的离去,靠近竟等于给予痛苦吗?

他脑海里浮起萧徽那道娉婷的天青色身影。他不能再经历一次她变成冢中枯骨,甚至不能再接受她受一丝一毫的伤痛。

他本意是好的,没有想过会把自己身上的附赠加诸给任何人,没有想过让别人替自己承担一分一毫,更何况……是萧徽。

容成青之前以为他是被天选中了的人,所以可以死而复生,两世天子。现在看来,死而复生生复死,一切的源头竟然就是结束。

这么做的意义呢?

为了规避痛苦所做的努力,结果却间接地铸成了痛苦本身。

滑稽的轨迹,命途的弧线。

到底该选择什么?谁来告诉他?

到底让他活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是馈赠还是惩罚?

也有可能这只不过是一场梦,是命运和他开的一个玩笑,明天醒来他会发现自己重新变成了冢间枯骨,变成游魂,或者投生成别的什么,和这一切再没半点关联。

可是这不是自私又是什么?萧徽已经被他牵扯到了这个局里,欲戴皇冠必受其重;欲过荆棘,必承其痛,这么简单的道理如今怎么能被其他的东西动摇。

这只是一场意外,他没有预料到,然而就要因此而放弃吗?

那之前所下的决心是为什么呢?所付出的又是凭什么呢?

凭借着对萧徽的信念、对大梁的信念已经行至于此,这时候放弃未免太可笑了。如果世间的万物都能动摇他的话,那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一令之下能抉择整个国家的生死,他配吗?

容成青从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配,没有比他更配、更适合的人。他在外界口中无情无义、弑兄除亲,已经没有半点人情可言,可他自己的模样没有谁比自己更清楚。比狡辩更有效的是直接让天下人看到他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位列顶端,为什么配得这一声皇上。:

只是同样的问题,换到萧徽身上,他怎么就算不过来而慌神了呢?

结果如何,只有做了才知道,他没有预料到从而阻止让萧徽受伤,这固然是错;但仅凭这一点就能证明他不行、他不能、他不可以将萧徽挽回了吗?

不可能,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更何况,如今他坐拥天下。

容成青脸色阴沉,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太后找不出时机再针对萧徽,不能再让她受苦。

否则自己重新来过到底是为了什么?

“去传太医,给县主开几服补品补补身体。”他不再挣扎于自己的脑海,轻轻开口对述怀说道。

述怀应了,正要去,却又被容成青叫住,“不……先别去了,孤寝殿的药匣里有活血化瘀的膏药,你拿去给她,再吩咐御膳房多做些她爱吃的糕点。”

述怀转过头看向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年轻帝王,只见他抚着眉头似在反复思量。

容成青是恐怕萧徽知道了他知晓这些又要分心,于是嘱咐道:“不要特意说是孤让的,以后都是这样,御膳房要常备县主钟爱的茶点。”

“……是。”述怀领命走出殿门,皇上的心思他猜出了几分,但他不好对二人的关系多做揣测。

县主于他是天边明月,虽只做了几个月的主仆,却让他觉得仿佛自己生来就应该为县主奔走。

县主是这么好的人,连天子都倾心仰慕。

他不敢再想,压制着心头泛起的那片酸涩,回到宣华殿,有她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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