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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褚宴摸了摸宋汝瓷的头发：“不用这么害怕。”

nbsp;nbsp;nbsp;nbsp;褚宴说：“闯了祸也没关系。”

nbsp;nbsp;nbsp;nbsp;这话不准确，毕竟还有个躺在ICU里自杀了好几次的褚家真少爷——褚宴还算得力的手下被这位穆少爷祸害得不成样子，添了很多乱。

nbsp;nbsp;nbsp;nbsp;所以医生治疗颈椎断裂的神经的手术就不太成功。

nbsp;nbsp;nbsp;nbsp;所以也不是谁闯了祸都没关系。

nbsp;nbsp;nbsp;nbsp;褚宴对宋汝瓷宽容，或许是因为人当初是他救的，也或许是因为这双浅色眼睛，他想一切或许有什么缘由。

nbsp;nbsp;nbsp;nbsp;或许有什么事，他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他想听宋汝瓷亲自说。

nbsp;nbsp;nbsp;nbsp;但宋汝瓷看起来不太好，比上次他们见面的状态更不好，褚宴蹙了下眉，他解开宋汝瓷的衬衫，看着瘦削过头的苍白身体，上面又多了很多细碎的浅痕。

nbsp;nbsp;nbsp;nbsp;大部分甚至像是摔伤——正常人很难有这么多摔伤，除非是个酒鬼，或者有什么平衡系统的疾病。

nbsp;nbsp;nbsp;nbsp;褚宴问宋汝瓷：“生病了吗？”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在出冷汗，浅色眼瞳里的光芒很散，褚宴取出手帕替他擦拭，一片浅浅灰尘，宋汝瓷在外面走了很久。

nbsp;nbsp;nbsp;nbsp;褚宴其实不是在摄影店找到宋汝瓷的。

nbsp;nbsp;nbsp;nbsp;对褚宴来说，找一个人并不难，宋汝瓷离开暂住的地方后，去了很多地方散步。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好像很久都没自由地在外面走过。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去了家街边不起眼的小店，点了一碗龙须面，但并没吃下多少，因为发现老板家的小丫头趴在油兮兮木头桌子上被作业难哭，就去教小姑娘算数学题了。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遇到了一群背着吉他、贝斯、单簧管，追逐着兴高采烈跑过的初中生。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没来得及躲开，被他们不小心撞倒，为首的少年慌忙道歉，不停询问他受没受伤，要送他去医院。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被他们围着，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轻轻弯起眼睛，很好脾气地摇头。宋汝瓷很阔气地自掏腰包，请这群小屁孩吃了他们垂涎三尺、准备凑零花钱去吃的街边烤串和大碗麻辣烫。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摸了摸那把吉他。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把这些小屁孩送上车，在公交站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后来等车的人渐渐多了，他就让出座位。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去图书馆看了一会儿书，他学的是软件工程，这种学科在大众眼中相对生僻，所以那一片都很清静，大玻璃窗下只有那一个席地坐着翻书的影子。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坐在书架下，戴上眼镜，翻了几本厚重的参考书，记下了几张便签纸的数据，拿出手机出门打了个电话，轻声和对面讨论、解释，援引参考，修正了之前某段实验的错误结论。

nbsp;nbsp;nbsp;nbsp;离开图书馆，宋汝瓷买了一支看上去很漂亮的棉花糖。

nbsp;nbsp;nbsp;nbsp;不过也不是自己吃的，不知道为什么，有影子一晃一晃地落在上面，五颜六色的蓬松棉花糖就飞速变成了一根光杆。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最后在街边站了很久。

nbsp;nbsp;nbsp;nbsp;久到今晚的雨夹雪落下来，风吹得很凉，路人低下头、竖起衣领匆匆回家。宋汝瓷一个人站着，不停有人从他身边快步经过。

nbsp;nbsp;nbsp;nbsp;斑斓的灯牌落下绚烂光芒，把那双浅色的眼睛染得仿佛什么颜色都有。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接了个电话。

nbsp;nbsp;nbsp;nbsp;那之后，宋汝瓷才像是忽然醒神，不再漫无目的地到处乱散步，拿出手机搜了搜，前往一家照相馆。

nbsp;nbsp;nbsp;nbsp;褚宴陪着宋汝瓷走了这一段，他有把质量还不错的大伞。

nbsp;nbsp;nbsp;nbsp;不过宋汝瓷似乎并没留意到，宋汝瓷一直在低头看手机、找路，几次停下闭眼休息，需要扶住身旁的东西避免摔倒，似乎并不是故意伪装，宋汝瓷和世界错开了条不易觉察的缝隙。

nbsp;nbsp;nbsp;nbsp;于是他忍不住走进了那家店。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现在他把宋汝瓷带回了家，他试过问宋汝瓷哪疼、哪不舒服，生了什么病，但宋汝瓷不回答，调取病历又总需要一点时间。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静静地躺着，不说话，也不动，望向他时眼睛会本能地微弯，但浅色的眼睛像是月下泉水，只能映出照射进的影子。

nbsp;nbsp;nbsp;nbsp;褚宴揉揉他的头发：“吃点东西吗？”

nbsp;nbsp;nbsp;nbsp;“别紧张。”褚宴想了想，还是决定补充，“我没有生你的气。”

nbsp;nbsp;nbsp;nbsp;任何信息，经过的中间人越多，就越容易变形，被刻意或者无意地再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