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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第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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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人,就算为其做些活儿,那也不亏什么,毕竟周立平日里干活卖力,教书也认真。

而且,这一次若不是周立推开了他,那躺在炕上不能动的就是他了,他力气不如周立的大,周立即便倒在地上也能抬腿去踹野猪,也能使劲挣脱野猪锋利的牙齿。

若是他被野猪咬了,他挣脱不开,伤口肯定更深。

他一直不愿意给妙哥儿添麻烦,他若受伤,那可是给妙哥儿添大麻烦了。

哪怕看在此次的份上,他为周立做些活儿也是应该的。

想到此,他不由在炕上翻了个身,也不顾正在泡脚,身子蜷缩了起来。

其实,妙哥儿刚成亲时,他的确有些不习惯,在叶家时,他们父子俩住一间屋子,后来到赵家、荒院,他们父子俩一直同住一屋。

有什么话、什么事,当即就能说给对方听。

因此,哪怕妙哥儿只是嫁到了隔壁,他晚上睡觉依旧有些不习惯。

太安静了。

安静到他翻身的响动都大到有些吵闹。

但他将这种不习惯压了下去。

他明白,这只是开始,从妙哥儿成亲的那一日起,一直到他死,夜间都只有他一人。

这种安静会缠上他的下半生。

这是寡居之人必须经历的。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妙哥儿有了好归宿,他终于能歇一歇了,他终于有属于他自个儿的空闲时间。

可这种空闲,他能做什么呢?

他舍不得点油灯,没有光,那就只能躺在床上。

白日里疲累还好,一沾床就能睡着,可若是白日里干的活儿少,那他得辗转一会儿才能睡着。

辗转时,总归是无聊的。

如若成亲,那会有人陪他说话。

按照妙哥儿的话说,初冬温度低但还不到烧炕时,会有人给他暖被窝……

暖被窝这三个字一出现在脑中,他身子顿时蜷缩得更紧,脸上也冒热气,不知羞!

八字没一撇呢,他竟开始肖想这些了,真是太、太放荡了。

……

木盆里的水渐渐凉了,他垂在炕边的脚更凉,这时院子里已经没有响动了,他将脑中纷乱的思绪压下,端上木盆去将洗脚水倒掉。

出了门,他下意识看向周立父子俩的小房间,窗户那里黑漆漆的,这父子俩已经熄了灯。

他就扭头看向左边周康宁的房间。

周康宁正蹲他自个儿的屋子里烧炕。

周康宁刚来秦家时,过于仓促,房间里只搭了个简易的床,没垒炕。

后来秦劲要给他垒炕,周家父子三人皆不愿,觉得费柴火,但秦劲坚持给垒上了,每日烧一次,也费不了多少干柴。

家里人多,有足够的人手去捡干柴。

他看了眼周康宁,把洗脚水倒了,将院子大门从里面锁上,又检查了其他房间的门锁,等周康宁也锁上房门,他也回房睡觉。

天地一片寂静。

今夜无风。

房间里乌漆嘛黑的,他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困意却不肯如往常那般来寻他。

脚也凉得厉害,刚才他的脚在炕边垂了太久。

好在身下的炕热乎乎的,他就将脚挨个放在膝窝里去寻热气,也不知辗转了多久,他终于睡去。

但像是只睡了片刻他就醒了,院子里传来妙哥儿和他女婿的声音,他心中一惊,顾不得昏沉的脑袋,忙也坐起身来。

睡眠不足,这倒不算什么,农忙时天天睡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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