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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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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事肯定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谢安青想知道,想像她帮自己那样,润物细无声地一点一点抚平她,而不是在眼下精力不济的时候,草草了解她的人生,听她的故事,然后肤浅地给她一些口号式的承诺。

那是把她的伤疤剖开看了眼又关上,除了让她再痛苦一次,毫无其他意义。

谢安青喉咙耸动,拳头渐渐攥紧,压着心里的那股不安说:“好,等葬礼结束。”

陈礼偏头碰碰谢安青耳后的皮肤,说:“在我开口之前不许胡思乱想。”

谢安青:“好。”

陈礼心窝发软,忍不住把谢安青抱到腿上跨坐着,想用“乖”、“可爱”那一类的违和又恰当的词汇夸她。手扶上脊背,摸到她才六天就突然清晰了一圈的肩胛骨,陈礼的语气怎么都轻松不起来,“睡吧。”她说。

两人一整晚都拥抱着。

隔天葬礼,来的人比谢安青预期的多了几乎一倍,送行队很长,氛围始终沉沉的,透着悲伤。

谢安青没能按照卫绮云说的,高兴点,她一直攥着笛子站在旁边,等人都走了,抬头看着盛装走在河岸上的卫绮云——夕阳追在身后,她前方的路正在一点一点消失变暗。

谢安青心咯噔一声,快速将笛子抵到嘴边,回忆着她和黄怀亦一起写的那首新婚贺曲。

夕阳彻底追上去之前,热情高昂的北派笛子传进了卫绮云耳中,她平静数日,慢慢在桃树葱郁的河边弓起了脊背。

谢安青看着,明知道在坟墓前恭贺新婚极为荒谬,还是一遍一遍反复吹,吹到天黑下来,嗡嗡的手机振动在路边响起。

陈礼第一时间按键静音,过了几秒才拿出来接听:“典叔。”

师茂典:“时间确定了吗?本来不应该催你,但一想到人终于到齐了,就忍不住想马上把你叫回来吃顿团圆饭。”

陈礼何尝不是,她等这顿饭已经等了整整16年,但……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陈礼微微一愣,有所感应般迅速回身,果然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谢安青用口型说:“去吧。”

这一秒,陈礼心蓦地一坠,失重感前所未有的强烈。她无意识攥紧了手机,和谢安青对视不语。

谢安青的脸色很平静,眼神像是在说“葬礼已经结束了,我没事了”。

她无底线的体谅解让陈礼胸口酸涩发紧,控制不住握着她的脖子,把她勾到唇边快速吻了一下,才去回应久等不到回复,已经心生疑窦的师茂典:“我明天回。”

空出来的这一晚,陈礼和谢安青从连廊的柱子旁边到卫生间,到卧室沙发,到地毯茶几,到能将一切情绪铺展开的床上,反反复复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到最后两人筋疲力尽,叫都叫不出来了,还是难以克制地去吻对方,抚摸她酸软发热的身体,轻而易举挑起了下一轮能将她们同时送上云端的谷欠望。

谢安青抓着陈礼的头发,嗓音破碎:“明天……我送你……”

陈礼不语,只在轻车熟路找到内里不可视,但能让谢安青立刻弓起身体的那一点时,头低下去,同步亲吻她已经红到惊心的另一点。

谢安青脑子爆炸,往后对陈礼的记忆除了狠,还有自己混乱的眼泪和不断被揉皱的床单枕头,如同能腐蚀骨肉的硫酸,她为了忘记这一晚,差点把自己喝死在无人发现的地窖。

————

陈礼坐高铁走。

高铁站在距离东谢村六十多公里的另一个镇上,谢安青开她的车送她。

“回去路上开慢点。”陈礼扶着行李箱提醒。

谢安青最近肉眼可见的疲惫,怎么看怎么让人不放心。

谢安青:“嗯。”

陈礼笑笑:“走了。”

谢安青:“一路顺风。”

谢安青目送陈礼转身,眼睛被光线刺得酸涩一片,她下意识去那只已经熟悉得不用低头去看,就能描出轮廓的兔子钥匙扣,却只抓到空空如也的口袋。

那个瞬间,她被分别重击,头晕目眩,对着陈礼的背影脱口道:“陈礼!”

陈礼回头:“嗯?”

谢安青张口结舌,脑子像被清空了一样,忽然想不起来任何一个词汇。即将抵达的火车在站里长鸣,她往前走了一步,说:“快到的时候给我发信息,我来接你。”

陈礼嘴角上翘,神情明媚:“好。”

“还有没有其他要交代的?”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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