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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手机震动。
陈礼没有会,沉重视线紧锁着谢安青。
不久,黄怀亦的衣服换好了,卫绮云叫谢安青进去。
陈礼一路目送,到谢安青的背影彻底看不见之后还站了很长时间,才走到后方拿出手机。
W:【你等的人回来了。】
陈礼凝重的神色一瞬间变冷,握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发抖。她明明站在艳阳里,却浑身冰冷,记忆里扭曲窒息的画面在脑子里横冲直撞,每一帧都像是要把她拖进阴森的暗室里,她怎么叫怎么喊都只有回声变成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疯狂切割她的血肉。
她忘了自己在哪儿,任由暴涨的戾气冲出身体,向四周发散。
空气忽然变沉,一寸寸即将压到谢筠几人时,W的第二条信息过来了。
W:【不要吓到她。】
她,谢安青。
陈礼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脑中陡然一空,智回笼,紧接着就感觉到哪里慌了。她本能地攥紧手机抬头,看到谢安青正在往自己跟前走——走得很慢,每靠近一步,谢安青无动于衷的眼睛就红一分,终于走过来,头低到她肩膀上,双手抓住她的衣服那秒,眼泪比她见过那晚的暴雨还要汹涌。
“陈礼,我奶没了。”
胃很难受,不久之前吃下去的那块冷肉翻涌着想往出吐。
她从房间里走出来之前还以为会和上次一样,完全空白地听从一切指令,做出所有正确的反应,像个机器人一样,睡不着也不哭出来。
走出来之后似乎听到好几个人在叫她,她全都分辨不了,只有门边站着这个人的是彩色的,清晰的。
她步子一顿,突然想哭,好像活过来。
活在一个很不恰当的时间。
门边的人是她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她走过来,拼尽全力抓住。
第48章想的话,我们接吻。……
傍晚,人都来了,坐在一起商量报丧的事。
还没开始就陷入沉默。
黄怀亦离家六十多年,始终没有回去过,一开始是不能,回去等于自投罗网,还是逃不了被迫结婚的命运,后来年纪慢慢上去,觉得家里人的念头应该断了,她试着找人打听过,才知道一家人早就搬走了,去向不明。
和出生地的t?关系一断,她就没了来处,往后只有分散在天南地北的学生,丧报不到他们那儿。
卫绮云走过来说:“不用报了,黄老师喜欢安静,到时间了村里谁有空过来坐一坐,送她一程就好。”
唉。
有人忍不住叹气。
卫绮云笑笑没说话,把烧好的茶递给谢安青,让她招呼好在坐的各位老姑嬢嬢。
谢安青从傍晚坐到深夜。
走到陈礼房门口的时候,她步子顿了顿,对一直陪着她的陈礼说:“你先睡。”
陈礼:“你呢?”
谢安青:“写讣告。”
从今天开始,村里的家谱轴子,红白喜事的礼仪文书都要她来写。
她得专心、安静,得把这些事情做好。
陈礼说:“我陪你。”
谢安青想说不用,话到嘴边静默片刻,伸手抱住了陈礼:“谢谢。”
陈礼摸摸谢安青的头发,一起过来她房间,陪她村里老人算好的一七到七七的准确日子,逐字逐句确认讣告的内容,然后排版打印,一份份和嬢嬢们已经扯好的白布绑在一起。
“明天我出去一趟,你在谢筠那儿吃饭。”谢安青说。
陈礼:“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