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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得让她想叫……
陈礼死死压着胃部,细碎的声音不断从喉咙里溢出。
谢安青字打了又删,抬眼看了很久上方一屏显示不完的“未应答”提示,才重新开始输入。
【打电话干什么?】
在墙根下坐的那几个小时,谢安青的耳朵热了一回又一回,回回离不开陈礼——她的手虽然凉但很软,她强势也温柔,响在她耳畔颈窝里的声音始终轻轻的,不断逼她哭,又不断低身下来抱紧她,充盈她,让她头一次知道,哭也能那么有安全感,哭出来之后,呼吸都好像变轻了。
然后,有点儿喜欢她就慢慢变成了喜欢她,想和她谈一谈……
要不要也来喜欢她。
她现在可能不好,之前对她不好,但如果她愿意,她会努力变回从前那个人人都觉得很乖很听话的谢安青,认认真真喜欢她。
她好像已经从死胡同里走出来了一点。
新的路虽然还雾蒙蒙的,她看不清楚,可如果,有一个人像她这样给她指一指,带她走一走,她应该可以走到拨云见日,雨过天晴的那一天。
她想走到那一天。
想结束一闭眼就做噩梦的日子。
想好过一点。
想喜欢她。
她越这么想,矛盾和纠结越少。
矛盾和纠结越少,那张便签带来的冲击越大,她越敏感。
这次没有生期影响。
也许是牛奶突然变凉,冻住了她微末的勇气;
也许是满腔期待突然落空,带来了巨大的心落差;
也许还有她经验匮乏,但本能会懂的,该有一场事后温存发生在门里,却毫无征兆被替换成冷冰冰一张没有原因,没有归期的便签,导致的委屈和轻视;
也许仅仅只是因为便签掉在了她抓住之前,她不可避免地,觉得失落。
她不记得自己在陈礼房门口站了多久。
腿脚开始僵硬发冷的时候,她弯腰捡起便签纸下楼。
陈礼的车刚好进门。
那一秒,她的眼睛应该亮过,心脏瞬间活了过来,可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就看到山佳从车上下来。
————
“书记,你和陈老师是不是吵架了?”山佳快步走到门口问。
谢安青咬了一下酸软的牙关,捏皱了手里便签:“为什么这么问?”
山佳抬手抓了抓头发:“也没什么,就是看陈老师走得很着急,还带了行李,一路上脸色特别差,觉得她状态不对。”
山佳的话像一记重锤陡然砸下,谢安青有片刻的茫然。
她和陈礼,她们下午应该挺和谐的,她都能回忆起来陈礼总共到过几次,每次高氵朝弓起的腰背有多漂亮,声音有多缠绵,怎么转眼就脸色难看了?
山佳说:“可能是我想多了吧。陈老师什么时候回来?上周六,陈老师在文化广场给大伙拍照,有几个嬢嬢没排到,托我问问下次什么时候。”
谢安青说她不知道,动作迟缓地锁了车,把钥匙放在堂屋的桌上,转身上楼。
陈礼的床还没有收拾过,空气里有月季压不住的暧昧味道。
谢安青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俯身绑了垃圾桶,去拆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床单被罩。
蓦地脚上一重,手机从谢安青裤子口袋掉了出来——陈礼草草脱下,被卷进被子里那条裤子。
谢安青转身坐在床边,解锁屏幕,看见了微信里的几十条未接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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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当时心态平稳,第一反应应该是点开其中任意一条打回去,可偏偏便签带来的冲击在前,她的失落敏感在后,再被山佳的话和陈礼带走了行李一干扰,手指立刻就僵得不能动弹。
她应该有一点害怕,怕电话打过去后听到的不是自己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