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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第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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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往前走一步,手里的牛奶就攥紧一分,到陈礼房门口的时候,步子猛地顿住。

陈礼房门上贴着张便签纸,字迹虽然潦草,谢安青还是能借着楼梯上的灯光看清楚。

【临时有事离开几天。

——陈礼】

没交代原因,没说还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谢安青心跳慢下来,往下坠,手心里滚烫的牛奶快速失去温度。她握了一下,伸手去撕便签。

手没碰到,粘性不够的方块纸掉下来一角,在空中荡了荡,落下谢安青脚边。

陈礼脚往回收,偏头看着车窗外黑黢黢的夜色。

她不是不想留原因,是不能。

这趟过去,她要做一个五十分钟左右的纪录片,纪录片主角是谢安青奶奶。

这件事现在只有谢筠知道,同样是聊起谢安青那晚知道的,她很担心把一切剖开之后,谢安青的状态会down到一个更难疗愈的困境,适得其反,而陈礼,她始终坚信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第二天在桥上找到谢安青,把她安顿好之后,她立刻带着相机出来,找村里上了年纪,可能知道些什么的嬢嬢收集素材,并告诉她们暂时不要让谢安青知道。

她想在最恰当的时机,给她最直接的心冲击。

有些事一旦有了准备,效果会大打折扣。

她为了达到最佳效果,亲手把谢安青推回到六年前,被孤立的处境,让她重复经历,在麦草垛前崩溃。

这之前,她偶尔犹豫过,要么成,要么败,她给t?自己准备了两个待选结果,毕竟她只是个外人,站在自己的立场,用自己的方式考虑问题,太狭隘了,谢筠和谢安青一起长大,就算中间分开过,也比她熟悉得多。

那或许是她对。

她偶尔这么徘徊。

今天看到谢安青哭,听见她说她找过,但找不到能让自己好过的线索,她就最后确定了:这个片子要做,而且要往谢安青最软,最暗,腐烂最多的心里做,做好之后,趁她不备,一次性将她的伤口剖到底。

会很疼。

她只能受着。

现在也只能继续熬着,对必然的发生那一秒一无所知。

车身颠簸,陈礼肩膀磕在门框上。

她做事就是这么狠。

对自己是,对刚刚才发生过关系,才大哭过,必定还很纠结矛盾,脆弱敏感的谢安青也是。

谢安青会怎么想她不留一句原因就突然离开的行为?

开始信她就是网上说的那个又烂又渣的陈礼?

还是,更加严重?

陈礼胃里的酒气剧烈翻滚,她紧闭着嘴唇忍了一会儿,伸手将车窗降到底,让高速上120kmh的疾风吹向自己。

几个小时候之后,吕听震惊:“你逃难过来的啊??发型前卫得我都不敢认!”

陈礼没一句废话:“现在什么进度?”

吕听:“配音。”

陈礼应了声,步子突然一转,快速朝卫生间走。

吕听察觉不对,后知后觉她脸白得像鬼。

吕听连忙放下的行李往过跟。

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她剧烈的呕吐声。

吕听脸色难看地走进来,在认识陈礼十几年后,第一次看到她扶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毫无形象可言。

……

凌晨两点半,陈礼靠在沙发里,早就准备好的咖啡被换成了热水,她叠着腿,身上是价值不菲的黑白套装,简约经典,抬脚时细高跟撵地,和东谢村那个陈礼相似,又因为环境不同,周围陈设不同,穿着不同,让她整个人显得截然不同——东谢村那个时尚大胆,这个飒爽精干,气场强大。

吕听神色凝重地盯了陈礼半天才找到个合适的开头:“不计代价做纪录片,喝了酒还连夜赶路,你这回认真的?”

陈礼:“我哪回不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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