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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不用害羞。”

“我知道该怎么照顾你。”

……

虚假的客气被打破了,姬元徽又开始标记地盘一样在裴煦身上乱啃乱咬,不时低头闻闻嗅嗅。

裴煦依旧和从前一样,喜欢和他接吻被他弄出痕迹,但又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从前裴煦很喜欢激烈一些,但现在稍有颠簸他都会害怕的将人推开,哪怕已经失神混沌意识不清,也下意识护着肚子。

“别怕,是我……”姬元徽吻他,“只在外面,不会伤到孩子。”

裴煦像只护崽的大猫一样小心谨慎,反复确认过安全之后,才敢窝进他怀里。

裴煦的眼睛在姬元徽还没回来时便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仍旧记不起从前的事。

打下阳州后不久,姬淙派了人来传信召他回京,话里暗示裴煦在他手里。

姬元徽看了眼正靠着他打瞌睡的裴煦,反手将信撕了,并下令将传信的人押下扣住。

他决定尽快带裴煦回陇西,一来等月份大了不方便,二来若是姬淙发兵来打他,肯定先从阳州打,陇西相对安全。

在他们准备出发的前一天,道士也拖家带口找来了。

“差点没赶上。”道士满腹牢骚,“你哥哥四处清算和你有关的人,连我那小道观都不放过……”

“周家?周家还好。”道士说道,“毕竟南边的水师不是还在他们手里吗……”

一行人启程去了陇西,中途姬元徽让道士给裴煦看过几次,道士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他没什么事,和你之前一样,等一个时机,时机到了自然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姬元徽的舅舅张定光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其实脾气在武将里还算平和,只是不太说话所以显得严肃。

见了一面问候过后,姬元徽被单独留下谈事,裴煦则被仆从引着去了旧日所居的住所。

虽然头脑中对这里仍是空白,可看着此处陈设布置却觉得处处都熟悉,心头同时翻涌着奇异的欣喜和失落。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光线中飞扬的细小尘埃清晰可见。

他想起了从前姬元徽在这里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他从前的字不丑,但握笔的姿势却不太对。幼时母亲还在时,他在家里备受宠爱,只要哭一哭,就什么都依他了,故而这小毛病也一直没纠正。

但姬元徽在这方面很严厉,一定要盯着他改正。一遍改不了就两遍,两遍改不了就三遍……裴煦自己却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心里委屈,就是不改。姬元徽干脆握着他的手写字,书抄了一页又一页,直到抄得他从前怎么握笔都忘了,只记得姬元徽教他的。

于是这也是后来他能模仿姬元徽字迹的原因。

他的字是姬元徽握着他的手一个一个教出来的。

还有什么?

裴煦闭了闭眼。

不止写字,如何骑马,如何挽弓搭箭,如何握刀怎么刺中要害……姬元徽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在教他怎么活下去。

他本来早就该在那个雪夜和母亲一起死了,可姬元徽抢回了他一条命,从那以后就一直在竭力让他好好活下去。

可他还是死了,在姬元徽救回他的第十六年的某个雪夜。

殿下是这世间最好的人……殿下想要什么他都会拼尽一切帮殿下拿到,哪怕代价是他自己加速流逝的生命。

最后的那段日子,来看他最多的居然是从前和他脾性不和的周恃宁。

周恃宁红着眼眶,不太敢看他:“你再多撑一撑……我听兵部说,就要打赢了。你再撑些时日,他就到了。”

裴煦说好,又问昇儿呢。

周恃宁说刚哭完,睡下了。

“别让他过来……”裴煦闭了闭眼,“别让他看到,我这副模样。”

周恃宁突然哭起来,大哭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裴煦不知道他是在为年幼时争夺玩具道歉,还是少年时一同做伴读时的无礼言辞道歉,因为什么也无所谓了,早就不在乎了。

他知道周恃宁只是人比较笨,但好在做事直来直往没什么坏心。

“表哥,别哭,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裴煦因为病痛脸色苍白,“我还有事要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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