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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宁的手机刚才放歌放的没剩多少电了,怕有紧急情况不方便联络救援,于是先把手电筒关了。
屋里重新陷入黑暗。
万宁把窗帘都拉开,让窗外的灯光照进来一些,只是这样的凿壁偷光效果微乎其微。
好在眼睛适应了夜色以后,也能大体看清楚家里的陈设和身旁人的轮廓。
陈宥安夜间的视力要更好一些,也要更早看清万宁。
他不仅看清了,还闻到她湿漉漉的洗发水味道,带着已经不再温热的水汽。
他准确无误地走向浴室,拿了条干毛巾。
夜里的风吹草动都还挺吓人的,万宁哆嗦了一下,喊他:“你去哪儿?”
陈宥安很快就折返回来,两只手撑着毛巾,盖在她脑袋上,给她擦头发。
他动作很轻,用指肚压着毛巾在她头皮上按吸,按的万宁很舒服。
于是原本想要谢绝他帮自己擦头发的万宁把话咽了回去,就这么享受他的服务了。
万宁不知道这个头发擦了多久,她头发长而浓密,平时吹头发也要吹挺久。她知道陈宥安中途把毛巾翻过来一次,用比较干的那一面又擦了半天。
他没说话,只是重复同样的动作,万宁有些疲惫的大脑在这样的按摩下逐渐放空,最后居然睡过去了。
要不是维修工师傅姗姗来迟,敲门声吵醒了沙发上的人,万宁怀疑自己可能会睡到天亮。
万宁是听到声音忽然弹坐起来的。
她起身才发现自己刚才居然就那么趴在陈宥安肚子上睡着了,而陈宥安显然没有睡,他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精神抖擞的,像什么夜间狩猎的动物似的。
万宁没有质问他怎么不喊醒自己,毕竟他看起来是出于好心好意借她个人肉靠背。
但她有些尴尬,急于逃离这样的暧昧气氛,撒丫子就跑去开门。
拖鞋没穿稳妥,黑暗又增加了难度,万宁一脚踢在茶几腿上,疼得腿肚子发抖,哀嚎一声蹲在了地上。
陈宥安连忙来她身边,他打开手电筒查看情况,看到她大拇指磕破流血,“嘶”了一声。
随即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沙发上:“待着别动。”
维修师傅还在敲门,万宁呲牙咧嘴地让陈宥安先去开门,修好电再说。
陈宥安顺从地改道,先给师傅开了门。
师傅拿着应急灯去看电路箱,都没打开拿来的维修箱,简简单单掰了几个开关,电闸一拉,屋里通明。
师傅嘀嘀咕咕了几句,说得是方言,万宁在沙发上坐着没听清,陈宥安听懂了,并且想通了是刚才关烟雾报警器的时候误触了哪个按钮,导致一开燃气灶短路跳闸了。
师傅就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
万宁问陈宥安是怎么回事,陈宥安从急救箱里拿了碘伏棉签和纱布,回说“不知道”,掰开棉签漏出滴液,蹲下去搬起万宁的脚上药。
忽然的剧痛让万宁倒吸一口冷气,也没心思探究为什么停电了,只觉得太阳穴疼得一跳一跳的,想抬脚把陈宥安踹开。
可他似乎早有防备,手劲又大,根本挣脱不了。
好在也就一瞬间的疼痛,过了一会儿就适应了。
万宁看着陈宥安给自己包扎脚趾,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忽然心生感慨:她失恋好像也就是疼了一下子,过了一会儿就适应了。
是她太没心没肺吗?
她发着呆,眼看着陈宥安包扎好伤口以后捏着她的脚腕亲了一口,“好了,不疼了。”
亲了一……口!
“啊!你神经啊!”万宁这次抬脚就踢了出去,触觉迟钝于视觉到达脑子,她都懵了。
陈宥安这次没躲,被她结结实实踹了一脚,然后云淡风轻地问:“饿不饿,我做的饭应该已经好了。”
万宁无法理解,觉得陈宥安像是撞了邪,怎么就拐到吃饭去了?
她头皮还在发麻,想要陈宥安说清楚刚才那是在干嘛,可他把医用垃圾拿去厨房扔掉,然后又加工了一下饭菜,端了出来。
——不给她质问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