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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乔嘉麟已验明了他们的正身,前来求援的队伍领头者之一,也是乔嘉麟叫得出姓氏之一的寒门方氏之人,名曰方谨者,急忙向他们陈述了还有百余名士子仍滞留在明州境内等待救援的事情。
他是当今方氏的冢子,也是此次逃亡计划的制定者之一,方家经过数代沉淀,虽不能比拟门阀大族,但在寒门之中也颇有威望,前来投奔虞煜,就是想要在他的麾下占据一席之地,自然不会做出自己安全了就不管患难与共之人死活的事情。
“太不要脸了!我这就召集将士们,踏平他们那个劳什子矿山,给前来投奔殿下的有识之士们出口恶气。”
“且慢,如今各方都不太平,明晟算计锦州出了那样的大事,殿下势必会对上京有所动作,我们若是贸然出击的话,只怕会打乱他的布局。”
得知前来投奔殿下虞煜的人都被明州暗中扣留了,还在他们的折磨中损失了大半,韩破山的暴脾气自然忍不了,在听了方谨的求援之后就要抄家伙直接攻入明州救人,还是思及近日己方不算太平的乔嘉麟阻止了他。
“那就要眼睁睁看着百余名有识之士深陷明州见死不救吗?你们乔家和上京的明晟,怎么一个好东西都没有!”
经他提醒,韩破山也终于想起不久前才接到的临川急报,气得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一个暗扣投奔殿下的人才做苦力,一个勾结锦州的世家杀傅泓,韩破山恨不得这两群人现在就在自己眼前,然后一边一拳直接给他们打成肉泥。
他们的司徒大人,就这样没了,虽然他对自己申斥多过夸奖,但韩破山一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想要落泪。
他都这么难过了,更不用想太子殿下是如何的心痛。
“……我怎么也不是好人了?乔檀作孽让我这个早已被扫地出门的侄子去扛?”
“你以前要是能耐一点,乔家会轮得到他做主吗?所以明州现在的局势,你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牛,你在娘胎里就能掌家。”
突然被连坐了的乔嘉麟满脸无语,而刚从明州逃亡而来的方谨等人这时也才知道这位考校他们学问的年轻官员,居然会是乔家人,不安的情绪迅速蔓延,待乔嘉麟怼完韩破山准备再细问他们其中的关节以寻救援之法时,才发现这群人正满脸警惕的看着他。
“不是吧你们,我乔嘉麟铁骨铮铮的太子麾下第一得用之人,你们居然把我和明州乔氏那些不要脸的人联系在一起,很伤人的好不好。”
乔嘉麟此刻也算体会到了虞煜在面对自己之时为什么总会莫名发笑的原因,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你要不要脸,还第一得用之人。”韩破山无语的制止了他的自吹自擂,笑着对明显不安的众人安抚道:“他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呢,诸位兄弟,不必因他姓乔而担忧,这里由我做主,你们细细和我讲一下矿山周边的地势和守军情况,咱们找一个稳妥的法子将其余兄弟一起拯救出来。”
殊不知他这一笑在一众寒门士子眼里和狼姥姥也差不多,让他们险些都以为自己并没有抵达太子军的驻地,而是误入了乔家军的营地。
还是方谨见多识广,愣是从自己的脑海深处挖掘出了太子麾下确实有一位乔家出身的属臣这个事情,再结合对明州乔家的些微了解,迅速判定了乔嘉麟的身份,父死母寡,又在乱起之后一直跟随太子奔波在外,确实不会和现在的明州乔氏有太多的关联。
想通了这一点他的定了定神,又以眼神安抚了其他同行之人后,主动出列将自己所知的明州诸事一一道来。
“你们逃出矿山到现在已有两月有余了吗?”
听闻他详细讲述之后,韩破山和乔嘉麟忍不住对视一眼,他们逃亡的时间段正是姜泠斩杀金焕笃之时,那百余名士子在明州境内已滞留了两个多月,还会有生存的希望吗?
“他们并没有被抓住,带着他们逃亡的是明州的奚哲,能力远在我之上,若非他一力筹谋,我们根本就没有逃亡的机会,而且我们虽然日夜耗在边界处等待时机,但也没忘派人留意矿山周围的事情,我可以肯定,他们并没有被追兵抓走。”
“奚哲,这个人的名字我听过,如果是他的话,的确有能力带着这么些人躲避追兵,不过……”乔嘉麟忍了几次,也没能忍住自己想要口出恶言的冲动,“乔檀是疯了吗?扣留无依无靠的外地士子做苦力也就罢了,怎么连明州境内有头有脸的寒门士子也敢扣留,他不怕后院起火吗?”
身为外地士子的众人对他此言很是无语,但对此他们还有话讲。
“其实我们矿上被扣留的士子,就是以明州的居多,否则我们也不可能认出所在的方位。”
“……韩破山,你想出救人的法子了吗?”
乔嘉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有种成这个样子,寒门的力量再小,扭成一股的时候也足以颠覆整个乔家,反正他在乔家除了母亲再无牵挂,也不想再多思乔檀等人的作死行为,一得势就如此猖狂,居然还想用联姻去从上京的明晟手中谋好处,也不看看自己的脑子够不够。
得趁早将母亲救出来,否则迟早要被他们牵连死。
“明州如今已完全落入乔家手中,内里虽然比以前同金焕登分庭抗礼之时松懈了不少,但边界四周的戒备却更为森严,无论是从我们这边还是随州之界,都无法悄无声息的潜入进去救人,要不速传急报请示殿下,让我们率先对明州发起进攻?”
韩破山想了又想,唯有直接攻入这一办法。
“但殿下志在上京,需通过武威关才能进入上京的明州此时只是鸡肋,于我方而言,连青江二州都比不上,更何况是如今重兵压境的乾州。”
“两位大人,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越听他二人对话越觉得心寒的众士子,原以为来到历州就能获得救援,却没有考虑还有这么多的因素在其中。
但他们能成为前来求援的先锋队,自然各个都是出类拔萃之人,也能听懂韩破山和乔嘉麟的言语非虚。
但若真要对患难与共之人见死不救,他们实难做到。
“这……”
韩破山和乔嘉麟尽皆无语。
“听闻殿下最礼贤下士爱惜人才,如今梧乾两州并没有到剑拔弩张之时,明州还在和上京商议大婚之事,所以此刻根本是不可能对乾州动武的,既如此,为什么不能出兵去救我们的人呢,他们就在距离此处不到百里之外的地方,只要夺下一个郡就行。”
“此时不同往日,殿下应该于近日内就会对上京宣战,守在这里不让明州趁虚而入才是我们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