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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煜?”
感觉到他的心绪在疯狂翻涌,一直留心着他的姜泠出声探问。
“睡吧,明儿一早还要赶路呢。”
一环手揽住了她的腰肢,过不了多久,就有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巫蕤在他的药中放了助眠之物,再翻涌的情绪,也抵不过逐渐生效的药意。
在他熟睡之后,一直闭目假寐的姜泠也缓缓张开眼睛,伸手摩挲过他熟睡之后依然紧皱不展的眉头,满眼都是担忧,最后却只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因锦州形势严峻,而虞煜又归心似箭,所以他们此行回程远没有来时那般轻松随心,在留下部分士卒配合百濮士卒帮他看守各世家在百濮国中种植棉花之人后,他就带着剩余的兵力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锦州。
日夜兼程之中,不过十日,就翻越龙眠山脉进入了南安郡的范围。
一到南安虞煜也顾不上急行的大军入城是否会惊扰到百姓,一路未做停歇的就向着南安郡郡府而去。
或许是因为都知州中发生大事,原本看到他喜欢出来夹道相迎的百姓此时也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并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彰显存在感,就连原本在路边做事的百姓听到马蹄声后,也急忙进屋锁好了门窗。
不是因为他们惧怕虞煜,而是不知太子所经之处是否会再度遭遇如同傅泓一样的伏击,他们只是升斗小民,哪怕对虞煜颇为推崇,也不敢让自己身处险境之中。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日子,却总感觉南安的上空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乌云,让整郡的人都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太子到来的欢喜似乎还停留在昨日,紧接着就引来曹氏大规模的叛乱和傅泓遇刺,就连他们的郡都尉都死在这一场刺杀之中,而身为南安郡郡守的曹桂才更是因为出自叛乱的曹家,在傅泓身死之后就被从扶风赶来的大人们强行卸下职务,拘押在狱中等候发落。
没有人知道曹桂才是否牵涉其中,但他们却知道南安此刻风雨飘摇,要是殿下再不回来的话,锦州的大乱又要从此处开始了。
所以百姓们虽惧怕被卷入险境,但看到虞煜到来也还是松了口气,期待他能早日拨乱反正,让南安郡重回以前繁荣安宁的样子。
虞煜一进府衙,以盛恒为首的大世家众人就迎了上来,而虞煜原本安排在南安郡和扶风军为官的小世家和寒门出身之人则被他们隔在身后挤不上来,随意看了一眼厅中众人的神态和站立的位置,虞煜心中就大概有了猜想,不过此刻的他冷着一张脸,并没有让人从其中看出端倪。
落座之后他也不去看这些世家之人,而是对着有些眼熟的南安郡文吏问道。
“曹桂才呢?”
“禀殿下……”
站在最前的盛恒不知虞煜对谁发问,刚要上前回禀之时,就被冷冷打断了。
“孤问你了吗?孤问的是他。”
“我吗?”
手一指,随着阻隔的众人散开,原本站在后面连虞煜头发丝都看不到的文吏这时才震惊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殿下问你话呢,老老实实交代就好,别磨磨蹭蹭的。”
催促他的人是苟家目前留在锦州的主事苟良杰,因苟良业热衷棉花种植事业,亲身前往百濮未归,所以将族中事宜都暂时交给他代管。
暗含威胁的语气,让盛恒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观察虞煜的神色,见他依旧冷着脸没有什么变化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们真的是被曹家和王耀祖坑惨了,曹家败露了就败露了,又影响了不了什么大局,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王耀祖怎么会在傅泓宣布曹氏叛乱结案之后,突然对他出手,傅泓一死,直接打乱了明相给他们筹谋的全套策略。
如今虞煜回来,除了往曹家身上扣锅以外,他们就找不到其他自救的法子了,这才急不可待的将曹桂才及他惯用之人押入大牢企图屈打成招,只是这人的骨头太硬,而虞煜来得又太快,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只能约束住府衙的官吏不要乱说话。
“我记得诸位身上都没什么官职,因何出现在南安的府衙之上。”
然而虞煜一开口,盛恒就知道自己这口气松得太快了。
“殿下,因司徒身死,又有曹氏动乱在前,我们是忧心南安郡再起动乱,才赶来襄助的。”
苟良杰自幼成长在苟良兴的一手遮天之下,又没有像苟良业那样经受过虞煜最初的敲打,他主事之后的苟家除了不能像以前一样横行霸道之外,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限制,所以按捺了没多久就重回了当初的跋扈,这也是他敢背着苟良业和盛曹等世家合作谋夺锦州的原因,面对人老成精的傅泓之时他还有所收敛,但在面对明显脸嫩的虞煜,就有些不太恭敬了。
毕竟在在人脚下卑躬屈膝的活着,哪有以前自己当家做主来得痛快。
“谁让你插话的?又是谁让你来的?”
“我……”
听到虞煜的质问,让自认为高出这些凡夫俗子一等的苟良杰十分不满,他们苟家是锦州大族,出了这种事情,哪有不让他们到场的道理,但他显然忘记了,以前的苟家是有要职在身,而今整个锦州的大世家中,除了翁家的翁佑麟得被太子重用授予官职之外,其余人都是满门白身,别人往日里尊称他们一句大人,不代表他们就是大人。
所以他刚想辩驳,就被虞煜的挥手打断。
“来人,将这厅中的闲杂人等全部带下去,只留府中官吏在此回话。”
随着虞煜的一声令下,吕铎就带着甲士进来了,不过因为他们都还俱在太子麾下没有撕破脸皮,所以也没有直接上手抓人,而是十分客气的请他们自行移步。
“各位,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