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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我是去喊巫蕤进来,你放开好不好,马上就回来的。”
挣了一下没挣脱之后,顾及他身体不敢太用力的姜泠只得折返了回来,温声细语的说道,企图让他自己松手。
“别走……”
然而虞煜却像着了魔一样,口中除了念叨这两个字外,毫无其他的反应。
“我不走,我就在你身旁。”
见他这个样子,姜泠也有心疼,一边按捺着满心的担忧,一边温声细语的安抚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看到他毫无焦点的眼眸开始聚焦,看向自己似乎有话要说,又略微向前了一点做倾听姿态。
“咳!”
不防虞煜一开口,尚未说出一个字就咳出一大口鲜血,虽然他在鲜血喷涌而出之时迅速移开了头,但还是有些血液不可以避免的飞溅到了姜泠的脸颊衣领之上。
然而姜泠此时可顾不上这些,眼看着他吐了血后面色迅速苍白下去,一边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避免再次吐血被呛到,一边对着屋外大声呼喊巫蕤进来。
“……做梦吗?怎么会做这么离谱的梦,老师知道要被骂的。”就在她忧心不已等待巫蕤进来的时候,靠在她肩膀处的虞煜突然轻笑了一声。
她垂首,发现他满是平静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却让她的心底发凉。傅泓的死讯来得太过突然,对他的打击也实在太大。
“我们还是快点回锦州去吧,老师还在那里等着呢……”
“虞煜,你不能这样子下去,司徒毕生所愿就是能看到你光复大雍,你这个样子,让他怎么能安心离去。”
姜泠知道此刻不能这样刺激他,可也不想他这样自欺欺人。
“离去,去哪里?”
“虞煜!你给我清醒点,傅泓已经死了,但大雍尚未光复,刺杀他的贼人也尚未拘捕到案,你要让你的老师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去吗?”
看着他略带疑惑的看向自己,忍无可忍的姜泠捧起他的脸,逼着他正视自己。
“他都还没来得及回中原看看……”
然后她就看到虞煜眼中闪烁的光越来越暗淡,张嘴欲言什么,最后却沉默的又将头埋到她的肩膀处,随着滚烫的泪水洇湿她的肩膀,一声如小兽悲恸的呜咽从他口中泄出。
终于听到哭声的姜泠无声的拍着他的背脊,就像安抚小孩一般,她最怕虞煜一直憋在心里憋出问题,如今哭出来就好。
不过她有些奇怪,他们从锦州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啊,怎么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先后出了叛乱和傅泓身死的两件大事,要知道这两件事中的任何一件,都不是临时起意就能做成的,这其中,透着十足的诡异。
听着屋内的哭声渐歇,原本行至门口却因听到动静不敢随意进入的巫蕤也定了定神,轻轻敲了敲门后,得到许可后才推门迈步进入。
进入屋内一看情况,他就把从接到虞煜昏迷不醒后一直高悬的心落回了原位,房间中虽有着淡淡的血腥味,但虞煜的情况看起来却是不错的,除了眼眶微微红肿,神色有些恍惚之外,倒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异常。
再看了一眼喷溅在地上的暗红色血迹,他心中更是安定了几分,大概也了解了虞煜的身体情况,不过想要得到更确切的情况,还是需要全面的检查一番。
毕竟他们太子是有致命旧伤在身的人,想想自己刚到梧州时翻看乌朗记录的病案,眉毛就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让扶着虞煜半坐着的姜泠掩不住满脸的担忧。
好在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并没有出现让他忧虑的情况。
“殿下只是一时悲恸过度,气急攻心,如今这口血吐出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
“不过什么?”
刚听到虞煜无大碍松了口气的姜泠,一下子又提起了心。
“不过怒则伤肝,阻碍心经气血运行,于身体的损耗颇大,殿下还需宁神静养,莫再动怒。”
巫蕤边说边担忧的看了一眼从自己进来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虞煜,平静的外表之下是疯狂逆涌的气血,显然是没有把他的医嘱听进去的。
但傅泓身死这么大的事情,莫说与他名为师徒却亲如父子的虞煜,就是他自己,在乍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眼前一黑,要不是记挂着虞煜的病情,他只怕也要当场晕倒了。
他们殿下一向重情,只怕短时间内接受不了这个事情。
怎么就能这么突然呢?
他和曹家人共处百濮之时,也没发现他们有叛乱的心思啊,而且凌得明在锦州之上也是本领出众的将领,怎么会在率领百余名士卒共同前行的情况下让贼人轻易得手。
锦州经过三年的治理,按道理不该有这样武艺出众的贼子藏在民间的。
他的担忧姜泠也看到了,心知以虞煜的性格,让他就此放下这个事情绝无可能,只能从旁慢慢疏导。
“巫大人,你先下去为殿下备药吧,这里有我呢。”
“是。”巫蕤也觉得此刻虞煜还是得靠药物梳理郁结于心的情绪,也深知姜泠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当即领命退下,只是在行至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劝慰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