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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小时。
就快了。
晚上九点。
手术室的灯终于绿了。
仿佛苍老了十岁的医生走了出来,朝着莫逆舟叹了口气。
“莫区长,柳从今他——”
嘭一声巨响后,密集的交火声骤然出现。
莫逆舟眸光一闪,知道事情大抵都朝着她预设的方向展开了。
将手无寸铁的医护人员安抚好之后,她乘坐电梯独自上了一楼。
“投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就地处决!”
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自带有一股肃杀之意。
训练有素的军人持枪分散八方将场面完全控制住,基地残余的护卫个个面如死灰。
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自后方从容步入中央,肩上金色的流苏缓缓晃动着。
原先杀气十足的军人,见到她之后都自发挺直腰背,安静听从下一步指挥。
原徕看着被枪指头还能笑得出来的莫逆舟,眉眼冰寒。
她早在来之前就猜到了此次事变有这家伙参与在其中。
当初莫逆舟发讯息让原徕警告柳从今,怕是早就存了想利用柳从今的心。
她愿意在动手之前好心提醒,左不过是在试探原徕究竟是将柳从今当成情人还是玩物。
若是情人,那得留条命,省得原徕大动肝火。
若是玩物,他能在死前做出点不得了的贡献,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果不其然,原徕没有过多插手。
莫逆舟一早料到了这个结果,之后便无所顾忌地引导着柳从今踏入陷阱。
有些事她明明能亲自去做,但她这人一向不喜欢脏了自己的手,以防留下把柄,所以
“原司令,太感谢你了,你都不知我被困在这多久了,看到你就如同看到天神般令我感动。”
莫逆舟毫无心理负担地换了副嘴脸,谦卑的态度一如此前面对区长时。
玩政治的,能屈能伸是基本美德。
即便站在莫逆舟面前的不是原徕,而是抢跑成功的区长,她也能立刻变成慌张的模样,将锅都推到生死不明的柳从今身上去:“区长,幸好你来得及时,那狡猾的柳从今装死骗看守解开手铐,以便趁机寻死传讯——”
总之,像她这种押一半留一半的狡猾赌徒,横竖都有退路可走。
是的,赌徒。
原徕看着冲动易怒,却从不赌博。
莫逆舟看着沉稳温润,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她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两头下注,吃定赢家。
不过怎么说呢,莫逆舟虽自私自利惯了,不求正义只求权力,可这回心中的天平却意外倾斜了一点点。
她跟原路漫那伙人的理念其实自小就不同,然而大家毕竟都几十年的交情了,在不损害太多她个人利益的情况下,她愿意能帮一点是一点。
她多少还是希望朋友能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仅剩不多的温良人性。
“真是委屈莫区长了。”原徕朝着下属挥了挥手,让人把枪放下,“柳从今在哪?”
“在手术台上,他,嗯你要去看看吗?”
原徕闻言眉头一皱,却也仅限于眉头一皱了。
看来还是死了。
原徕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带队深入扫荡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