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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英山脚下时快时慢,身后的“尾巴”也跟着调整节奏。
他继续佯作什么都不知道,慢悠悠地往前走,想知道身后的人能跟到什么时候。
如果他一直都在繁华地带走的话,这个人难道还敢当街动手不成?
忽然,一点雨水落在张英山的脸上,继而又有更多的雨点落下来,张英山从容地撑开挂在手腕上大半天的伞,继续在雨中悠然漫步。
身后的“棒球帽”就很尴尬了,他没带伞。
夏日午后的锋面雨总是来得快、落得急、砸得狠。
街上没带伞的路人都在慌张地奔跑,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张英山似乎对街边贴的广告都十分感兴趣,不管是房地产,还是水果摊,亦或是茶餐厅的菜单,他都要停下来瞄两眼。
身后的“尾巴”也不得不跟着他走走停停,不一会儿便浑身湿透,心里对张英山恨得牙痒痒:王八蛋,逛街跟女人似的,什么都要看!
张英山终于找了一个大商场,收伞进门,“尾巴”紧跟几步冲过去,进门之后,却发现四下都没有张英山的身影。
一个那么大的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尾巴”在整个一楼来回跑了一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确实把人跟丢了。
雨,下了半个小时就停了。
蓝天、白云、金色的阳光,以及恢复了精神的知了在“吱哇吱哇”的大叫。
阴云从天空移到了“棒球帽”的脸上,跟了半天,人没了,白白被大雨浇了一场。
他骂骂咧咧地从商场离开。
在他身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戴着一顶假发的张英山悄然跟上……
棒球帽在一家小服装店买了一条新裤子,一件T恤,把旧衣服和帽子随手扔进了垃圾箱。
他转头就进了一家冰室,坐下点了一杯饮料,然后掏出大哥大拨通电话:“……我今天看到一个男人手里拿着项链……对……你快去看看……都装箱了?!干!你收这么快干什么!妈的,不会又有内鬼吧!……你保证你手下的人都干净吗!……”
最后,他狠狠骂了一句“操!”就挂了电话。
服务生给他端来冰水,他头都没抬,抱着杯子,仰头喝干,抬手抹了抹嘴,长长地打了一个嗝,接着很急躁地抖着腿,眼睛一直盯着摆在桌上的大哥大。
电话始终没有响起,他暴躁地站起身,走出冰室的门。
五分钟后,他好像被人按下了关机键,双腿一软,整个人无知无觉的向前摔倒,在他将要砸在地上的时候,一双胳膊扶住他,伸手叫来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门一开一关,引擎轰鸣,驶离了这条街。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铁皮仓库里,在他面前,坐着一个男人,正是他跟踪了一路,然后跟丢的那个,正冲着他笑。
他顿时感觉背后的白毛汗瞬间飙出,手脚发麻,他的全身都被死死地捆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他急急开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忽然,他背后的衣服被划开,接着,一个冰凉的刀片落在他身上。
身后还有人!
刀片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一道的痕迹,有一点痛,有一点麻痒。
下一秒,一盆凉水浇在他的后背上。
原本只是有一点痛的伤口瞬间像被毒虫蜇咬,剧烈的疼痛像一道带着电的鞭子,狠狠抽在皮肤的神经末梢上,从脊柱传递到大脑。
“啊!!!”他忍不住大声惨叫出声。
接着又是一刀一刀的划,刀口不长,也不深,血流不多,但是皮肤上残留的盐水让疼痛越发的强烈。
他几乎是从胸腔里喷出一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倒是说啊!!”
身后的女人平静地问:“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会会会!!!”太痛了,他只想让背后这个疯女人停手。
“你为什么跟着他?”
“我没跟着他!是他跟着我!”
身后的女人轻笑出声:“你不会以为我们是警察吧?做事还得讲证据,你说不是,我得先证明你是,才能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