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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哦。”他轻快地说。

“高学长他们一定会很伤心。”她又笑起来,“尤其是裴学长,他总是无法理解你的用意不是吗?”

“有时候我们做一件事未必需要被理解,好比你希望妈妈吃更多蔬菜——抱歉,这也来自我擅自的调查。”

“我相信崔同学对妈妈的情感绝对不比我看重朋友来得轻,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不会想令她受到一点伤害,对吗?”

“为什么这么在乎他们呢?”她问。

“为什么放不下一个世俗定义里不是很好的母亲呢?”他也问。

有些问题不需要答案,因为没有理由,没有逻辑。

像极了默片中的战争,画面定格,她们对视,在寂静中汹涌的短兵相接,彼此要挟。

一下子被忽视了,猫不明所以的叫。兴许是它不甘的叫声,可能罐头散发的香气,吸引来另外一只大猫,母猫。警惕性更高,一个摆尾将小猫甩到身后,然后竖起眼瞳,发出尖利的叫。

“看来是她的妈妈呢,把我们当成坏人了。”南在宥刚碰到罐头,又一声哈气。

更糟糕的情况是小猫,完全觉察不到妈妈对外人的抵触,一脸单纯、摇头晃脑地还想跑过来找人类玩。结果大猫扭头一巴掌,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登时咬得小猫喵喵惨叫。

这下麻烦了。

“我来吧。”

推开对方被挠得鲜血淋漓的胳膊,崔真真拉起袖子,露出手臂,像雪一样白,靠近手肘的部位侧面有一块暗红色的疤。

像一条蜈蚣卧在那里。

非常奇特地,母猫不认人、不肯记气味却愿意给它面子,一次又一次,它迟疑着顿下爪子,动了动鼻子,紧接着伸出长有倒刺的粉色舌头,舔舐一下她的伤痕。

那是红牌游戏遗留下的痕迹,南在宥能猜到。

“现在还痛吗?”

他出于什么心情问呢?好奇,愧疚,觉得棘手?都不影响崔真真的计划。

“偶尔。”她握着手臂道:“但想涂药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不是它在痛。一些精神或心理上原因,幻痛,医生说。”

“疤没法去掉吗?”

“可以去掉。”

可是她选择保留。

“南学长,就像这只大猫。”没有铺垫的一句话,南在宥以为她的意思是,他也会像那只猫那样为她动容,受她操控。

她却落下眼皮轻声说:“你有你要保护的,我也有自己必须守护的东西,两者似乎有些冲突。我承认我有报复心的存在,那么可以做个约定吗?由学长你来评判,如果我没有做得特别过分,就不要对我妈妈出手,毕竟学长你也应该清楚吧?”

“是你们先太残忍。”

再抬起眼时,她流露出了无尽的、无以名状的伤痛。在她的脸上,她的手腕下方——通常用衣服掩盖着,残留着几道割痕。

如此赤i裸裸的罪证,指控,比眼泪、哭嚎来得有力。

“如果你愿意把那根手绳交给我保管的话。”他摊开手。

“拉钩。”

崔真真只给一根细细的尾指。

“原来是相信约定的类型吗?”

“嗯。”她无比真挚地说:“我信神。”

“啊,说起来我小时候扮演过神使呢,差一点去做巫师。”

“这样吗?”

——我知道。你是最有天赋的神子。

“虽然有点不要脸的嫌疑,不过,姑且把我看作神在人间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代表吧。”南在宥做了一个手势,微笑着,不达眼底:“崔同学,请不要说谎,你是真的有在喜欢阿镇吗?”

“当然。”

“另外两位呢?想让他们去死吗?”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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