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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皮鬼咳嗽了两声:“因为你不憎恨,你真的不憎恨吗?”
“你不憎恨她,就说明你选择对自己身上的一切故事、痛苦、命运选择妥协。
你反而希望她的怜惜,希望借此来证明你的过去有意义,来证明你并不憎恨她。”
红裙子看着它,就像是在辨别它的意思一样。
剥皮鬼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真是……我明白了。”
它轻快地从地上起来,找到了一边的尸块。
尸块现在还没有身体,它让尸块进去,就包含着让它找身体的意思,但这一步骤显然被安命打断了。
剥皮鬼捧着尸块。
即使在故事中,它们的关系也算不上友好。
这份憎恨被遗留下来,让剥皮鬼略带着挑拨的语调说。
“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知道红裙子干了什么吗?”
尸块没有嘴,不会说话,它可能有嘴,只是不知道遗失在哪里。
但这也没什么好可怜的,如果它想要嘴巴,那当然会在晚上一点匍匐爬行着,寻找新的嘴巴。
它想要新的身体,也就蠕动着重新把自己缝合。
“把你找回来应该花了很大功夫,可是,这不是不需要你付出代价的。
因为只有有价值的才不会被放弃。尤其是你和安命的关系本身就很淡薄。”
“毕竟她并不是母亲……”
剥皮鬼微微一顿,饶有兴趣地说:“或者说,就算真的是母亲,也只会青睐更优秀的孩子,只有有价值才能被看见。”
碎尸像是听明白一样,轻轻往另外一个方向蠕动着。
剥皮鬼顺着它蠕动的方向看过去。
安命手撑着门,歪着脑袋看着它们。
剥皮鬼僵在原地。
然后、它看见安命非常轻地弯了下嘴唇。
没有斥责,安命招招手,示意它离开这个房间。
房间外头是公寓的走廊,但安命没有走到窗边,而是贴着围墙站着。
“你刚刚在说什么?”安命轻松地问,像是聊家常一样:“和它们有矛盾了吗?”
“嗯、就是那个嘛,那个……啊,吃醋。所以才说这些话啦。”
剥皮鬼肉麻地撒娇:“毕竟人越来越多了。我也会很担心你看不到我嘛。”
它眨着眼睛看着安命,即使知道自己不可爱,还是蓄意维持着这种故作天真的动作。
“真的是这样子吗?”
安命轻轻一笑,她侧着头看着它,也没有像之前一样,说它这样恶心丑陋。
安命温和地说:“也确实是这样子,人确实多了。”
“所以,需要激化你们内部的矛盾,这样才能在大家中塑造一种等级,对不对?”
等级制度是群体性精神控制的前兆。
剥皮鬼的表情割裂着,嘴明明在笑,但眼睛却淡下来,有种怪异的割裂感。
想要对怪谈精神控制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它们没有社会性,所以剥皮鬼可以以怪谈为基础重建一个畸形的交互模式。
尝试性设置等级制度,把和安命的可能的矛盾转化为怪谈之间矛盾,这样怪谈就会因为希望安命承认,而被安命控制。
很多群体性的、邪教、甚至家人之间的互害就是就此开始。
微妙的、恶毒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