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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祭坛(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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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的第七天,时砚肩头的伤口已经拆线。他每天守在病房外,听着里面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指尖的薄茧一次次摩挲着那枚青铜钥匙,眼底的光一点点沉下去,凝成淬了冰的锋芒。

这七天里,他没闲着。苏青既然敢在陆峥家门口动手,就说明她在老城区布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时砚从爷爷的日记里翻出了被忽略的一页——苏曼的笔记里提过,苏家老宅附近有一座荒废的山神庙,供奉的不是正神,而是一尊不知名字的邪神,当地人称之为“渡厄娘娘”,据说民国年间香火极盛,后来战乱四起,便渐渐湮没在荒草里。

日记的末尾,爷爷用红笔写了一行小字:“苏宅旁,邪神踞,非善地。”

时砚揣着这页日记,踩着清晨的薄雾出了门。老城区的边缘连着一片低矮的丘陵,山神庙就在丘陵深处,隐在一片密不透风的竹林后面。他走得极慢,脚下的落叶被踩碎,发出细微的声响,肩头的旧伤隐隐作痛,却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

竹林深处的风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混杂着香火的甜腻,闻着让人胃里翻涌。时砚拨开最后一簇竹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那座山神庙早已破败不堪,朱红的庙门塌了半边,露出里面黢黑的殿宇。殿门前的空地上,用石头垒起了一座半人高的祭坛,祭坛上插着几支燃尽的香烛,烛油凝固成暗黄色的硬块,祭坛中央,摆着一尊用黑木雕成的神像——没有脸,只有七窍,周身刻满了扭曲的纹路,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而祭坛旁边,站着一个人。

黑色的风衣,凌乱的头发,眼角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晨光里格外刺眼。

是苏青。

她手里拿着一支刚点燃的香,正慢条斯理地往香炉里插,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看到时砚,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疯狂,几分嘲讽。

“我以为你要躲很久。”苏青的声音沙哑,像是砂纸磨过木头,“守着你那半死不活的搭档,躲在医院里,像只缩头乌龟。”

时砚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泛白。他盯着苏青,目光像淬了毒的刀,恨不得将她凌迟。“陆峥要是少一根头发,我会让你陪葬。”

“陪葬?”苏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笑声凄厉,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时砚,你凭什么?凭你爷爷那点破事?还是凭你手里那把没用的钥匙?”

她往前走了两步,停在祭坛前,指尖轻轻拂过那尊无面神像,眼神狂热:“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渡厄娘娘,能渡世间所有的厄,也能索世间所有的命。当年我姑姑就是在这里,对着娘娘发誓,要让张、陆两家血债血偿。可惜她心软,被你爷爷骗了。”

“我爷爷没有骗她。”时砚的声音冷得像冰,“苏曼的笔记里写得清清楚楚,她是为了掩护同伴,主动引开日军。她到死,都在守护这座老城。”

“闭嘴!”苏青猛地厉喝,眼底的疯狂更甚,“那是你们伪造的!我姑姑那么聪明,怎么会被张砚臣那种伪君子骗?她的死,都是你们害的!”

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狠狠摔在时砚面前。是一沓泛黄的纸,上面是苏曼的字迹,却和之前那个笔记本里的内容截然不同——字里行间满是对张砚臣和陆敬山的怨恨,说他们背叛了她,私吞了实验数据,害她身陷囹圄。

“看到了吗?”苏青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这才是我姑姑的真迹!你们手里的那个,不过是张砚臣伪造的,用来骗骗你们这些蠢货的!”

时砚捡起地上的纸,指尖颤抖着拂过那些字迹。纸张的边缘已经泛黄发脆,墨迹却浓黑如新,明显是有人刻意模仿苏曼的笔迹写的。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这是你写的。”

苏青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疯狂的模样:“是又怎么样?只要能让你们痛苦,能让张、陆两家身败名裂,我就算是伪造的,又有什么关系?”

她指着那尊无面神像,声音陡然拔高:“娘娘说了,要想报仇,就得献祭。当年我姑姑献祭了自己的命,没报成仇。现在,我要献祭你们的命,献祭整个老城的命!”

时砚的心猛地沉下去。他终于明白,苏青的疯癫,不止是因为仇恨,更是因为这座邪神祭坛。她被执念困住,又被这尊邪神蛊惑,早就没了理智。

“你以为靠着这尊破木头,就能报仇?”时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苏青,你就是个懦夫。你不敢面对真相,不敢承认自己的愚蠢,只能躲在这荒山野岭里,对着一尊破神像发疯。”

“懦夫?”苏青的眼神瞬间变得狠戾,她从腰间抽出那柄短刀,刀刃在晨光里闪着寒光,正是刺中陆峥的那一把,“那我就让你看看,懦夫是怎么杀人的!”

话音未落,她握着短刀,朝着时砚猛地扑了过来。速度极快,带着一股腥风,刀刃直逼时砚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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