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我还是警察(第3页)
“那凶手是谁?”陆峥的声音里带着急切,这个案子,像一团乱麻,终于有了一点头绪。
时砚没有回答,他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的荒草地。雨还在下,草叶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像是有无数的影子,在黑暗里晃动。
“陆峥,”时砚突然说,目光锐利如刀,“查一下陈默的社交关系,尤其是和他有生意往来的锁匠。还有,查一下当年和我爷爷一起在钢厂当学徒的人,现在还有谁活着。”
陆峥立刻点头,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时砚转过身,目光落在那把插在死者胸口的铜锁上。锁芯是开着的,暗扣弹在外面,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快试试吧……”他又念了一遍这四个字,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指令,这是警告。
警告陈默,不要试。
或者说,警告那个让陈默来试的人,不要逼他。
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无数的手掌,在拍打着窗棂。时砚站在黑暗里,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冷冷地看着他。
他知道,这个案子,才刚刚开始。
三天后,陆峥带着新的线索,冲进了时记钟表行。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眼里布满血丝,却难掩兴奋。
“陈默的社交关系很简单,没什么仇人。但是,我们查到,一个月前,他和一个叫老鬼的锁匠见过面。老鬼是道上的人,专门做黑市的锁具生意,手眼通天。”
“老鬼?”时砚皱了皱眉,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对。”陆峥点头,从包里掏出一份档案,“我们还查到,老鬼当年,也是你爷爷的徒弟。他和你爷爷一起在钢厂当学徒,后来因为偷厂里的东西,被开除了,从此就和你爷爷断了往来。”
时砚的眼神沉了沉,像是想起了什么,指尖不自觉地握紧。“他人呢?”
“失踪了。”陆峥的声音沉了下去,“就在陈默死的第二天,老鬼就不见了。他的铺子被人砸了,里面一片狼藉,像是经历过一场混战。”
“还有吗?”时砚追问,目光紧紧盯着陆峥。
“有。”陆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照片是一张老旧的黑白合影,边缘已经泛黄,上面有三个年轻人,站在那台锻造机前,笑容灿烂。中间的那个,眉眼温和,正是年轻时的爷爷,左边的那个,眉眼间带着一丝桀骜,和档案里老鬼的照片有几分相似,右边的那个,穿着工装,笑容腼腆,看着很老实。
“右边的这个人,叫林建军。”陆峥指着照片上的人,“是你爷爷的师弟,当年和你爷爷、老鬼一起在钢厂当学徒。他现在还活着,在郊区开了一家农具厂,日子过得很安稳。”
时砚拿起照片,指尖摩挲着照片上的锻造机,像是能摸到时光的纹路。“他知道爷爷在机器里藏了东西吗?”
“不知道。”陆峥摇头,“我们问过他,他说你爷爷当年确实神神秘秘的,经常在锻造机旁边待着,一待就是大半天,但他不知道藏了什么。”
时砚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去郊区,找林建军。”
农具厂在郊区的山脚下,四面环山,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厂房很简陋,屋顶的瓦片有些残破,院子里堆着一堆堆的锄头和镰刀,在阳光下闪着光。林建军已经七十多岁了,头发花白,背有点驼,正在院子里打磨一把锄头,动作缓慢而专注。
看见时砚和陆峥进来,他愣了愣,放下手里的工具,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
“你们是……”
“我是时砚,时老爷子的孙子。”时砚走上前,声音温和。
林建军的眼睛亮了亮,上下打量着他,眼里泛起一丝怀念。“你是小砚?都长这么大了。你爷爷还好吗?”
“他走了三年了。”
林建军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垂下眼帘。“好人啊,可惜走得太早了。当年要不是他,我可能早就……”他话没说完,又摇了摇头。
时砚没有绕弯子,直接拿出那张黑白合影,放在石桌上。“林大爷,我想问你,当年我爷爷在钢厂的锻造机里,藏了什么东西?”
林建军的脸色变了变,握着锄头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低下头,沉默了,院子里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林大爷,”时砚看着他,语气恳切,“现在出了人命了。陈默死了,老鬼失踪了,都和那把锁有关。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这不仅是为了破案,也是为了告慰我爷爷的在天之灵。”
林建军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挣扎,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太阳都西斜了,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那是……一份账本。”
“账本?”时砚和陆峥对视一眼,眼里满是震惊。
“对。”林建军点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当年钢厂的厂长,和老鬼勾结,偷卖厂里的钢材,中饱私囊。你爷爷发现了,就偷偷记了一本账本,把他们的每一笔交易都记了下来,清清楚楚。后来,厂长发现了,要杀你爷爷灭口。你爷爷没办法,就把账本藏在了锻造机里,用自己做的锁,设了机关。他说,那把锁,只有时家的人能打开,其他人,就算找到,也拿不走。”
“那账本现在还在?”陆峥追问,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应该在。”林建军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后怕,“你爷爷说,那把锁的暗扣,只有他的传人能打开。而且,机关触发之后,账本会掉在锻造机的底座下面。但是,他千叮万嘱,说那个账本是个祸根,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拿出来,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