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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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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伏夏打了个哈欠,把粥递给他:“先声明我不是装可怜啊,只是没地方睡而已,你万一半夜又发烧呢?我得在这看着你。”

摸一下怎么了

边玦神色一顿,目光重新落回他身上,岑伏夏还穿着昨天的那件涂鸦短t,连腰间的橙黄色腰带都有点卷曲,显然没有时间打理,他心底无端升起一抹亏欠,往常都是他照顾别人,还从未有人这样珍视地对待他。

“你……后腰的伤怎么样了?”边玦问。

岑伏夏一拍脑门:“我忘了,等吃完饭我冰敷一下,不严重,你先吃吧。”

边玦缓慢地搅动着勺子,皮蛋瘦肉粥香气迫人,入口绵密丝滑,恰到好处的温度熨帖着昨夜喝多了酒又发了烧的嗓子和胃,他垂头:“你店里有冰袋吗?”

“嗯,有,”岑伏夏坐在旁边一起喝粥吃蒸饺,很随意地说着,“好像是之前买甜品的时候送的,我放在冰箱里。”

两人简单吃完,他伸了个懒腰:“我去洗个澡,这是消炎药,你休息一会儿吃。”

边玦应了一声,他体温恢复正常,好在昨夜只是发烧没有感冒,不然今天不一定能爬得起来,到现在身上还没什么力气,受了伤的右手也在隐隐作痛,他看了会药物的说明书,又趁着岑伏夏洗澡的功夫打量了休息室的环境,这里也算得上是岑伏夏的半个家,有一张用来睡觉的床,还有沙发和投影仪,两张桌子一张用来吃饭,一张用来工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他从冰箱里找到两个冰袋,发现椅背上搭着条毛巾,摸上去还是凉的。

边玦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很干爽,没有黏腻的汗,也没有丝毫酒味,他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靠近他,一下下很缓慢地擦过他的额头和脸颊,让他踏踏实实、舒舒服服地再次睡着了,现在想来那并不是梦。

岑伏夏洗得很快,推开浴室门,冰凉的水汽飘散而出,边玦看向他,一下子愣了,如触电般马上偏过头去:“你没穿……”

岑伏夏没穿上衣,他走到衣柜旁随便拿了件套上,笑道:“我忘记拿了,这不是要冰敷吗?”

他撩起一半衣服,在椅子上坐下,正要伸手接过边玦手里的冰袋和毛巾:“你帮我拿出来了?谢谢啊。”

边玦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坐在他旁边,说:“我帮你敷。”

岑伏夏偏过头来看边玦,挂着一抹张扬无比的笑意,向他确认:“你要帮我敷?”

边玦刚看他大摇大摆无遮无掩地出来,心里燥得慌,这样好像太亲密了不合适,可昨天岑伏夏照顾他一夜,他什么都不做,更过意不去,于是干脆地点头道:“嗯,你坐过来一点。”

岑伏夏拽了拽椅子,半趴在椅背上,露出侧腰紧实的线条,边玦垫着毛巾,轻轻贴上那一处淤青。

“痛吗?”他问。

岑伏夏这伤也是因他而起,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好多事情都连累他。

“嗯,”岑伏夏眸光闪烁,向他看过来,“还挺疼的,我没想到你那个前男友是个暴力狂,不过还好我拦着,不然真砸在你手上,那更严重了。”

两人一起受伤,也是分摊伤害。

边玦垂眸看他的腰,冰袋的冷意传到他的掌心,他轻声说:“是我的错,这原本是我和于淮先的事,却连累岑先生。”

“说什么呢,”岑伏夏看着他,“我自己愿意的事情什么时候又成了你的责任,你前男友扔酒瓶子是他人有问题,和你没关系,见过人揽功劳的,没见过人把过错也往自己身上背的,我没有怪你吧?”

他不满:“还有这个称呼,改不过来吗,我以为我们关系已经很好了。”

边玦看着他有些受伤又隐忍的神色,沉默地抿了抿嘴:“我只是觉得很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

“我没有向你要任何回报,我也不需要。”岑伏夏说。

边玦苦笑:“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想要呢,那可能是我承担不起的代价。”

岑伏夏听完他这话,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担忧,说道:“我和你前男友不一样,我会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阳光从窗打进来,落在床角的一侧,空调吹出的风让桌上放着的塑料袋发出扑簌簌的轻响,但他们都没有去理会,边玦觉得自己的心跳一下下地猛力跳起来,富有生命力的、热烈又蓬勃地跳动着,几乎冲破喉咙,让他本来也不太清醒的大脑更混沌了。

他想起岑伏夏说过,要他随心。

但他一时间无法分辨自己的心,常年被压抑的喜怒哀乐,从未有过的正常社交,故而他总是诚惶诚恐,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岑伏夏的好意。

“我会困扰。”冰敷了十几分钟,边玦松手,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岑伏夏腰间的皮肤被冻得有些发红,他随手擦了擦水珠,放下衣服,转过身来看他:“困扰什么?”

“应该是什么样呢?”边玦将冰袋收起来,毛巾工工整整地重新搭好,“你也看到了,我只谈过一段感情,最后谈得这么失败,我也会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

“哈……”岑伏夏看他两秒,没憋住笑了,“你看起来那么冷静,我还以为你很清醒。”

就是冷静,他没有在边玦身上看到年轻人遭遇分手该有的不甘,没看到他被人当街辱骂的愤怒,也没看到他因为七年感情破裂而流露出的悲伤和痛苦。

他总是冷静地应对这些事情的发生,就好像是一个沉默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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