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4页）

她知道这眼泪对何春生，实在有些辱没，这个男人是她选了做丈夫的，她不可以使他受了亵渎，哪怕只是意识上的亵渎。

她递了几张面纸给他，自己翻身背对着他。

唏唏簌簌一会后，她听到了何春生扣腰带的声音，就回过头，看着他。

男人和女人，一旦有了肌肤之亲，哪怕未成功的肌肤之亲，两人之间的距离缝隙，马上就被填满了，穿戴整齐的何春生仰面躺在她的**，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你什么时候去交房款？”

“后天上午。”

“哦，我陪你去。”

织锦用鼻子嗯了一声，看着他，何春生摸了摸她侧过来的脸：“跟做梦似的，你真要做我媳妇了？”

织锦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何春生嘶嘶地吸着气，滚到一边去了，末了，又说：“我妈的钱，你用一点吧，你要多了她没有，但是，你要一点不用她反而会更难受。”

“嗯，也是，买家具时用点，不过，你哥那两万还是拿回去吧，他们挣钱不容易。”何春生翻身压上来，暖暖地看了她：“织锦，你真好。”

织锦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怎么好了？”

“比仙女还好。”

织锦切了一声，说压死了，就催他回家。后来，织锦想，她之所以催何春生走，是她没法在短时间内接受马小龙之外的男人的肌肤之亲，开始一场恋爱容易，恋爱这事的弹性尺度很大，可若即若离可亲昵，有些时候，它只是一对男女到了需要履行婚姻这道人生程序的一个前奏，表演得很逼真的前奏，当然，至于是否投入了真情，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何春生就恋恋着，一路呼哨地回家去了，心情好得像成功地偷吃了一顿大米的老鼠。

3

翌日，织锦起床，迷瞪着眼下楼，在客厅坐了一会，听见厨房里在哧哧地煎鸡蛋，浓浓的香味就飘了出来，织锦的胃口就被高高地勾了起来，跑过去看，见余阿姨在热牛奶，柳如意把几枚鸡蛋煎得很完美，柔软亮泽的蛋黄镶嵌在乳白的蛋白上，像刚画完的油画。

织锦笑了一下：“有我的份吧？”

“人人有份。”

织锦说了谢谢，就去洗手帮着热完牛奶的余阿姨做三明治。

柳如意把摆了几只杯子，把热好的牛奶倒进去，织锦扫了一眼：“多拿了一个杯子。”说着，趁柳如意还没倒进牛奶去，就往橱子里放，柳如意劈手夺回来，小声说：“不多。”

织锦愣了一下，看了看煎蛋，也多了一份，就问：“昨晚我哥没走？”

柳如意用鼻子嗯了一声，声音很小，小到一出鼻孔就随风而去了。

“他在哪儿睡的？”

柳如意就局促起来了，有点慌：“看看咱妈和兜兜起来了没？煎蛋冷了不好吃。”

余阿姨悄悄捏了织锦的胳膊一下，冲她丢个眼色。

柳如意路过织锦身边时，脸通红通红的，织锦就摸不着头脚了，怎么会这样？柳如意会把罗锦程留在**她一点都不意外，她意外的是罗锦程怎么会又回到了柳如意的**？

织锦正琢磨着，卫生间的门开了，没事人一样的罗锦程从卫生间晃**出来，见织锦拿质问的目光看着自己，便耷拉着眼皮往餐厅走。

织锦跟在他身后，用鼻息哼哼地轻笑了两声。

罗锦程回过头，用目光谴责了一下她的刻薄。

柳如意返回厨房去了，织锦悄悄拽了一下他的睡衣：“到底怎么回事？要复婚就彻底点啊，别没事找事回来招惹是非，到时候，你一走，乱摊子还得我和妈收拾。”

罗锦程咬了一口煎蛋：“你能不能不管我的闲事？”

织锦正要反驳他，见柳如意坐到了桌边，一副幸福温良小媳妇的模样，遂收了嘴，埋着头吃饭，把自己的饭碗筷子放在洗碗池里，就收拾了一下，去公司上班了，估计柳如意也该不在家了，才往回打了个电话。是余阿姨接的，余阿姨以为她忘了什么东西，问要不要她给送去，织锦说不用，让妈妈来接电话。

妈妈对罗锦程又睡回了柳如意**的态度，很是摸棱两可，说他们复合了也好，免得这样不尴不尬地悬在那儿没完没了。

织锦说这不是罗锦程睡回柳如意的**就能解决问题的，万一他只是心血**这么一下子，这不等于把一个苦果重复做了一遍塞给大家吃？

妈妈被织锦说得没了话，叮嘱织锦抽时间和罗锦程聊聊，探探他的底。

爱情这事，谁爱得深了谁就失去了主动权，这事的主动权在罗锦程那里，问柳如意没用，织锦只好给哥哥打电话，罗锦程不接，听着没完没了的震铃响，织锦觉得罗锦程身上纨绔子弟的味道太重了，大约是猜到了她打电话的目的，索性不接电话了，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织锦又打了几遍，他还是不接，织锦恨得牙根都痒了。

下班后，织锦直接去了他公司，公司锁着门，写字楼保安说好几天没看见他来了，织锦就懵了，开车直奔迷迭香而去，罗锦程竟不在，服务生说他好几天没过来了，金子也没来，餐厅都快乱套了。

织锦就愣了，觉得罗锦程可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便隐晦地问服务生：“这几天，金子为什么没来？”在迷迭香，服务生没一个不拿金子当老板娘看待的，这让织锦对她更是反感，觉得一个为人妻的女人，趁丈夫不在国内的空，就把奸情发展到这地步，也算是苟男苟女中的草莽英雄了。

服务生目光单纯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