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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昭没忍住笑着打趣:“说得像是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一样。”

当朝皇帝活到成年的皇子中,连一个宜继承大统的都找不出来,无论谢英还是谢停,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确实是他们当时能够抓住的唯一浮木。

钟昭抬了抬单边肩膀,将江望渡的脸顶起来,换了个话题:“你知道我刚刚想到了什么吗?”

江望渡歪过脑袋,嘴唇离钟昭的鼻尖只有一线之隔:“什么?”

钟昭放轻呼吸,目光变得有些悠远,缓缓道:“我想起永元三十三年春闱,你替我顶罪在诏狱断了一条腿,谢英去你住的小院见你,也是要你一直跪在地上回话。”

顿了顿,他凑上去吻江望渡的下巴,含糊道:“当时你一定很疼,可我却没有安慰你。”

甚至他们伤的都是同一条腿。

如今想来,钟昭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命数这东西实在神奇,仿佛一切都有因果循环。

“怎么没安慰?”再这么继续抱下去,等下他们两人肯定就谁都不愿意松手了,江望渡率先从钟昭身上下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笑盈盈地看着他,轻声回忆道,“那时候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不是就把我从地上抱起来了吗?”

“堂堂侯爵,西北定海神针,怎么这么容易满足。”钟昭在他眼中望见自己的身影,心软得不可思议,低笑道,“这样可不行。”

相比起脾性更加内敛的钟昭,江望渡一向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情感,非常自然地接了一句:“只在你一个人面前这样而已。”

说着,他走到对方面前,伸出一条胳膊道:“好了,钟大英雄,让本侯扶你回家养伤吧。”

钟昭回忆了片刻,确认这还是江望渡自被封武靖侯以来,第一次在他面前这般拿腔拿调,没想到居然是在皇帝寝宫的偏殿。

他被逗得眉目舒展,也没有再客气,将小半身体的重量压在对方身上,任自己一瘸一拐往外走:“那侯爷可要累上一累了。”

“小看我?”江望渡扬眉,年少时甚少表现出来的神气忽然冒出个头,“就你这体格,我一路把你抱回去都不会气喘一下好吧。”

“不敢不敢。”钟昭摆出文弱书生的模样,十分配合地接话道,“那就有劳侯爷了。”

事情发展到眼下的局面,他再跟江望渡装不熟也没什么意义,根本没有任何人会信,索性就这么靠在一起,一点点地往外走。

期间穿过长廊,不少宫女太监都向这边投来了目光,钟昭和江望渡神色如常,一边聊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一边从他们身边迈步而过,只当这些注视不存在。

不过在走出皇宫之前,有一个人忽然从旁边的花园里跳出来,一下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谢衍显然听说了皇帝苏醒、谢停被抓住的消息,与此同时还有皇帝对待谢停时那很是奇怪的态度。

他身形摇摇欲坠,直直地看向刚从那个地方回来的钟昭:“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跟本王说?”

钟昭看着面前这个前几个月还一脸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如今却面上血色褪尽的监国亲王,长出了一口气道:“殿下……”

“徐文钥是我派出去的,他在锦衣卫中官职最高,武功最好,没道理旁人可以活着回京,他却一开始就战死在了汾州。”谢衍甚至顾不得此处四下都是人,就这么声音颤抖地直接地问了出来,“钟大人,他们说的是真的,对吗?”

第174章提亲你看起来像是要去我家提亲。……

前世谢淮故去后,便轮到谢衍和谢英斗法,而后这位皇后嫡子忽然没有一丝征兆地自缢身亡,钟昭当时还觉得很是奇怪过。

今天站在皇宫中,看着对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心中叹气,嘴上却只是道:“下官不知。”

“你跟徐文钥是朋友,他死在你面前,你不知道为什么?”听闻这边的动静,段正德已经带着人疾步而来,谢衍却仿佛无知无觉,兀自反问,“连牧允城这种跟徐文钥交情不深的人都有所怀疑,你这么聪明,就没有一点猜测吗?”

“晋王殿下!”

还不等钟昭答话,段正德便忽然出声,打断谢衍的问题之后,加重语气道:“陛下有令,让您即刻回到晋王府中闭门思过。”

随着段正德话音一落,已经有御林军走上前,默不作声地站在谢衍两侧,像是只要他再多说一句,这些人就会径直押他走一样。

谢衍连头都没扭过去,视线从钟昭挪到江望渡身上,最后又慢慢转移回去问:“牧允城知道,我外公知道,只瞒着我一个?”

段正德听罢,立刻紧蹙眉头,再次开口:“晋王殿下应该明白,适可而止对谁都好。”

闻言,谢衍嗤笑一声,喃喃了一遍宫中首领太监这句适可而止,转身在御林军的护送下走了。

段正德见他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这才将身体转回来,看着正安安静静看着自己的钟昭以及江望渡,扯唇笑了一下。

“钟大人,武靖侯。”他躬身行了一礼,歉然道,“如今这情形您二人刚刚也亲眼看见了,不如就先安心在宫里待一阵子,待我回禀过陛下,再送两位出宫如何?”

“那便辛苦公公安排。”被迫听了这么一耳朵皇家秘辛,虽然是残缺不全的,但到底涉及机密,被留下问话也是情理之中,钟昭没什么好抗拒的,同意后道,“只是下官现在有伤在身,若是长时间不回去,父母可能会记挂,能否请公公派人去我家知会一声?”

段正德听到这个问题,立刻笑着点了点头:“钟大人纯孝之心天地可表,这有什么难的?等下我让我徒弟亲自跑一趟。”

说着,他又看向江望渡,殷切地出声问:“那侯爷您呢?”

江望渡无所谓地一笑,耸了耸肩道:“我常年不跟父兄住一府,他们本来也不清楚我的行踪,告诉不告诉的,就请您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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