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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沉滞了整整三秒，温书棠才侧过头，走廊里光线幽暗，可她还是看清了他眼角溢出的一点泪痕。
nbsp;nbsp;nbsp;nbsp;浓密鸦黑的睫毛被濡湿，额角紧绷的青筋里满是克制。
nbsp;nbsp;nbsp;nbsp;在温书棠的记忆里，周嘉让只在外公去世时掉过一次眼泪。
nbsp;nbsp;nbsp;nbsp;其余大部分时间，他都有着超出同龄人的稳重与冷静，就算偶尔失控，也绝对不会到落泪的那种地步。
nbsp;nbsp;nbsp;nbsp;而此刻。
nbsp;nbsp;nbsp;nbsp;心口忽而剖开一阵钝痛，温书棠本能地转身回抱住他。
nbsp;nbsp;nbsp;nbsp;手掌在他背上轻拍，音量也跟着放轻：“周嘉让？”
nbsp;nbsp;nbsp;nbsp;“你……”瞳孔放大，她无措地咽咽喉咙，“怎么了啊。”
nbsp;nbsp;nbsp;nbsp;这次换成他不说话了，只是用尽全力去抱她，好似这样，她就能回到他身边，就永远是他一个人的。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刚向后挪开半步，却被他一把拉回。
nbsp;nbsp;nbsp;nbsp;“不许去找他。”
nbsp;nbsp;nbsp;nbsp;他鲜少用这种执拗又格外强硬的口吻和她讲话。
nbsp;nbsp;nbsp;nbsp;唇瓣微张，凉气跟刀子似的扎入，温书棠稳住脚下，艰难地找回嗓音：“我没要去找他。”
nbsp;nbsp;nbsp;nbsp;“我出来是因为衣服上被洒了酒，打算去卫生间处理一下，不是要去找学长。”
nbsp;nbsp;nbsp;nbsp;长睫轻眨，她抚着他颈后的碎发，略硬的质感戳在指腹里，心脏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扎着。
nbsp;nbsp;nbsp;nbsp;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循着内心和他解释：“我和学长，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没吭声，温书棠怀疑他是不是没听见自己的话。
nbsp;nbsp;nbsp;nbsp;就在她想再次重复时，他身体靠她更近了点，双臂紧紧环着她细窄的腰，声音仍然闷闷的，像浸了水的湿棉花：“不许这样叫他。”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小孩脾气弄得心软，没由得失笑：“那我叫他什么？”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不讲理地反问：“难道他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不想和他计较这些，见他平复得差不多了，抬手推推他肩膀：“该说的都说清了，你快松开我。”
nbsp;nbsp;nbsp;nbsp;“不要。”周嘉让下巴抵在她锁骨那儿，吐息间的热气洒在皮肤上，“松开你就去找别人了。”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觉得自己刚才白说了一通，秀气的眉微微皱着，话语中多了些恼：“我都说了我不是……”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打断她：“那也不松。”
nbsp;nbsp;nbsp;nbsp;他含糊地拖着语调：“好不容易才抱到的。”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
nbsp;nbsp;nbsp;nbsp;脆生生的三个字，温书棠口气算不上好，但因为声线偏软，听起来并没有生气和不耐烦的感觉：“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赖。”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嗯了声，没有否认：“不无赖你就不要我了。”
nbsp;nbsp;nbsp;nbsp;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nbsp;nbsp;nbsp;nbsp;腮颊鼓起，温书棠不想再和他说了。
nbsp;nbsp;nbsp;nbsp;她强行从他怀中挣出：“我要去洗手间了。”
nbsp;nbsp;nbsp;nbsp;耽误的时间太久，身上那块酒渍彻底变干，沾了水也擦不掉，幸好裙子的颜色比较深，在昏黑的夜晚看得不是很清楚。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跟在她身后，伸手扯了扯她衣角，有种商量的意味：“不回去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
nbsp;nbsp;nbsp;nbsp;唇角绷直，温书棠又一次叫他。
nbsp;nbsp;nbsp;nbsp;心里知晓了她的答案，周嘉让莫名乖地站好，下颌向内收敛，眸中是藏不住的失落：“你去吧。”
nbsp;nbsp;nbsp;nbsp;回到包厢，后面半程倒是没什么波澜。
nbsp;nbsp;nbsp;nbsp;大家都知道她平时性子静，边界感也强，不喜欢被起哄，更不喜欢把私事暴露给外人，很默契地都没有再追问。
nbsp;nbsp;nbsp;nbsp;等他们唱累嚷着散场时，墙上时针马上就要指向顶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