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0（第14页）

nbsp;nbsp;nbsp;nbsp;“我搬到那边可以吗？”

nbsp;nbsp;nbsp;nbsp;“啊。”

nbsp;nbsp;nbsp;nbsp;女老师回身，低眸看向温书棠。

nbsp;nbsp;nbsp;nbsp;这阵天色又阴沉起来，偏冷的白炽灯光下，小姑娘微低着头，马尾乖顺地束在脑后，本就松垮的校服衬得她更瘦小，唇角耷着，看起来特别可怜。

nbsp;nbsp;nbsp;nbsp;她心疼地放软语气：“可以，过去吧。”

nbsp;nbsp;nbsp;nbsp;“好的，谢谢老师。”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快速收拾好东西，把课桌搬去了讲台右侧的小角落。

nbsp;nbsp;nbsp;nbsp;后半场考试总算清静下来。

nbsp;nbsp;nbsp;nbsp;但被这么骚扰一通，她思绪明显乱了许多，做题的速度也是大幅度打折。

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倒数第二道导数，平时练过很多次的题型，按理说应该是得心应手，但她却像掉进死胡同里一样，试了好多种方法都行不通，最后十分钟才找到正确思路。

nbsp;nbsp;nbsp;nbsp;收卷的前一秒，她勉强将所有题目写完，来不及多检查，便直接传到了前面。

nbsp;nbsp;nbsp;nbsp;如同拉到极致的弦骤然断裂，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无力与疲惫也一起席卷。

nbsp;nbsp;nbsp;nbsp;就像那句俗语说的，当局者迷，安慰旁人时她能条理清楚，讲出漂亮可靠的大道理，如今轮换到自己身上，她却什么都思考不了，浑浑噩噩中只剩下失落这一种情绪。

nbsp;nbsp;nbsp;nbsp;都用不上第六感，仅凭糟糕的做题状态，她已经能够判断，这张试卷的分数大概率会很难看。

nbsp;nbsp;nbsp;nbsp;先前做出的努力，似乎都化作幻影，跟随耳边回荡的鼓噪而付诸东流。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一考场也出了些状况，教务处分装错了试卷，误把高三年级的一模送了过来，老师传到一半才发现不对，匆匆忙忙地收回来，一折一返，耽误了一刻钟，收卷时间也依次顺延。

nbsp;nbsp;nbsp;nbsp;许亦泽勾着书包带子，正和周嘉让商量去吃点什么：“都这个点了，外面肯定挤得要命，干脆去食堂对付一口算了。”

nbsp;nbsp;nbsp;nbsp;“一学期没去过，还真有点想念三楼那家炸酱面了。”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垂着眼，话语没什么情绪：“都行。”

nbsp;nbsp;nbsp;nbsp;“直接过去吧，别回教室放书包了，我都快要饿死了。”

nbsp;nbsp;nbsp;nbsp;转过身，两人朝相反方向走，刚从四楼拐角下来，迎面碰上一道熟悉身影，校服拉链敞开，书包压在肩后，头颈低埋着，动作慢慢吞吞的，跟丢了魂一样迟缓落寞。

nbsp;nbsp;nbsp;nbsp;眼见她要撞上栏杆，周嘉让眉心一皱，横跨半步过去，抬手拉住她胳膊。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愣了下，循声仰起头，看清是谁后条件反射地往后撤，缩手想从他的桎梏中逃出。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没说话，收紧力气不让她动。

nbsp;nbsp;nbsp;nbsp;对上她湿漉漉的眼，他喉咙也像被窒住，嗓音低哑地问她：

nbsp;nbsp;nbsp;nbsp;“怎么哭了？”

nbsp;nbsp;nbsp;nbsp;第16章警笛“周嘉让把人打了。”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吸吸鼻子，用那只没被抓住的手，去碰自己潮湿泛凉的眼皮。

nbsp;nbsp;nbsp;nbsp;她是不愿在他面前太狼狈的。

nbsp;nbsp;nbsp;nbsp;如果非要寻个比喻，每个独立于世的个体，都像一块隐秘的双面镜，对外映照着种种美好，对内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斑驳与阴影。

nbsp;nbsp;nbsp;nbsp;她希望他看见她好的那面。

nbsp;nbsp;nbsp;nbsp;温荣升忌日那天，他已无意撞见一次，所以这一刻，她并不想打碎那层隔膜，让他再次窥见她内里那些局促阴暗的难过。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别开头，指节在睫毛上反复刮蹭着。

nbsp;nbsp;nbsp;nbsp;但越是克制就越不受控制，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往下滚，袖口的布料被濡湿，深深浅浅是她藏不住的委屈。

nbsp;nbsp;nbsp;nbsp;“用这个。”

nbsp;nbsp;nbsp;nbsp;掌心被塞来一包纸巾，大概是觉得她现在不方便，周嘉让干脆拆开抽出一张，动作轻缓地帮她擦泪，绵软触感自眼下蔓延开来。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嚅声说谢谢。

nbsp;nbsp;nbsp;nbsp;还没来得及细问，眼下闪过什么，周嘉让半倾下身，看清她手腕处一大片瘀痕，刺目骇人的青紫色，几缕血丝嵌进皮肉里，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