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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加奈。”
它知道。
因为始终没有回应而被认为“没有价值”封在箱底沾满灰尘的卷轴在时隔多年以后重见天日。无论失败了多少次,依旧会一笔一划无比认真地在契约者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
它太过熟悉,已经可以用爪子在泥地上准确地写出“かな”二字,甚至她最后一笔会回勾一下的习惯它也记得。
“你要跟我签订契约吗?”她明明,无数次感受到了通灵卷轴犹豫的试探,却总在最后关头归于沉寂。
“不。”
“因为我不够强?”
它摇摇头。
她控制查克拉的精准度、体内积蓄的查克拉量,都能证明她一定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那为什么呢?”
“因为没有意义了。”
那双眼睛令它不可避免地怀念起那个疏朗如清风的人。鸟类生性爱慕自由,终生都在云下飞翔,无论骄阳,亦或暴雨。它们生于大地,死于苍穹。
与他结契,是因为还属于幼儿期时的它仅凭气息便懵懵懂懂把他认做同类——是可以一起飞的伙伴。
但是现在,日向一族已经没有会飞的人了。
有人用人性和善良做代价,把自己从活物变成了毫无生命力但足够强大冰冷的囚笼,自以为可以永垂不朽,却不知下半身早埋进了欲望的泥沼,终有一日,枯骨残尸化作的东西会淹没他们。
而更多人,是那些被生生扯断了翅膀、无法飞翔的残鸟,伤口可见森森白骨,反复结痂、反复溃脓,永远无法痊愈。
失去自由的鸟,也就失去了一切。
他们的一生,不过是在等一场漫长而无声的腐烂。
“此处生机之力对你疗伤有好处,伤好后就回去吧。”
光在层层叠叠的叶子边缘勾勒出金色的镶线,如巨大的绿色树冠中蜿蜒流动的叶脉,可定睛一看,又像是树冠濒临破碎时的蛛网裂痕。风从其中穿过,会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加奈额间的珠绳被解下,在腕间缠绕了很多圈,那阵风吹起她额前的发丝,露出青色的丑陋咒纹,仿佛一望无垠的碧空因为垂怜流下的泪痕。
它忽然不忍再看,别过头去。
“这种无聊的命运,我才不认可。”
加奈将头发拨开,食指与中指并拢,指腹在额间划过的地方,青色连贯的咒痕突兀地消失不见。
那一瞬间,它仿佛听见了沉重的锁链在空中铮然断开的声音,不由瞳孔一震,“你……”
“你愿意,跟我签订契约吗?”再一次的,加奈问它。
跟她一起,打破宿命的牢笼,挣脱荒谬的枷锁,让本该属于天空、本该属于飞云的鸟雀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翅膀。
它已经活了很多年了。它深感人类的言而无信翻脸无情,也明白语言轻飘而虚妄,越好听的话越可能虚假。
但此时它还是希望,她可以给出自己想要的回答。
“你要打破囚鸟之笼吗?”
“是。”
它想自己一定是孤独了太久了,竟然会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怀念起已逝的友人,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人类的花言巧语所蒙骗。
“定契前,最后一个问题——那时候,你为什么不用通灵术而是逆通灵?”
不管是通灵术还是逆通灵术,一样需要它的同意才能成功施展。
在那种危急关头下,它如果响应了她的通灵召唤,契约自成,她也无需多费其他功夫。
明明可以使用【堤喀之吻】来早早实现通灵自由却仍旧坚持了两年的结印;明明在那种情况下通灵术和逆通灵术成功施展的可能性一样大却还是选择了后者;明明知道它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大概率不会见死不救…
那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为什么要多绕弯路?
大概……“只是不想叫你觉得,我在拿性命要挟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