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第2页)
赵妙元气沉丹田,喝道:“停——!”
“你给我起来,谁让你跪了?”
她方才惊了一下,此时用大力将展昭从地上拽起来,因为二人离得近,起来时差点撞进她怀里。赵妙元也没管,拧眉对丁氏兄弟说:“且不讲你们说的那些根本算不上盖棺定论,就算是天赐圣旨,将本宫与那状元指为良配,后面不也不作数了?在另一方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说女孩儿婚事已定,还用虚无缥缈的缘分作为要挟,简直儿戏!”
听她搬出自己的婚事说事,双侠皆是一噎。
皇帝赐婚,确实比他们的理由铁多了,到最后居然也能黄,当初没人能想得到;但是民间女子没有长公主的背景,对她们来说,名节的清白和身体一样,非常重要,几乎不可以与家人之外的男人沾染到一起,凭借方才丁兆蕙所说几条,就真的可以算作定下了,而且绝对是一桩美谈。
丁兆兰正要这么说,却听身后一串重重的脚步响起,有一道女声怒气冲冲由远至近:
“这次你们再不信我也要搬走!大白天的,那东西都闹成什么样了!就为了个劳什子名声,能把自家妹子关在鬼屋里,你们好得很啊!”
一个一身火红的少女从连廊走来,提着把剑,横眉竖目,身后婢子被她甩得老远。
人未至,声先到,将众人视线全都吸引过去。少女一见这么多人,呆了一下,脸上怒容散了一点,“展大哥?……这位是?”
丁兆兰连忙过去将她一拉:“胡闹些什么呢!”
随即朝她示意了一下:“此乃当朝鲁国长公主殿下。殿下,这位就是我家小妹月华了。她自小顽劣了些,还望殿下莫怪。”
赵妙元弯了弯唇,点点头。丁月华张开嘴,愣怔道:“你……你是长公主?”
“我是。”赵妙元说。
丁月华深吸了一口气,扔下剑就要跪:“月华见过长公主殿下——”
赵妙元将她扶住,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好了,别搞得这么紧张。我下来是微服私访的,可不是作威作福的。”
顿了顿,又问:“方才你说……什么鬼屋?”
“没什么,小妹瞎说的。”丁兆兰快快道,“两位还是先安顿下来吧,春雷,带殿下去东厢房下榻。”
还不待婢子应声,丁月华突然“啪!”一下甩开他的手,面上怒得涨红,大声说:“我没有瞎说,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说了有鬼就是有鬼!为什么偏偏不信我呢??”
“丁月华!”丁兆蕙火冒三丈,“你非得在这里给我们家丢人现眼吗?!”
“我丢人现眼?”丁月华气笑了,“你们把我逼疯了,是不是就不丢人了??”
和他们吵完了还能看到他们自己吵起来,赵妙元也是没想到。一旁的展昭不知为何愣了半天,刚刚缓过神来,看了一眼长公主的面色,连忙去拦:“好了,一家人和气一些。丁姑娘说何处有鬼?恰巧殿下道士出生,精通术法,到底是有是无,请她去看上一眼便能见分晓。”
众人静了下来。
丁月华双眸一亮,上前抓住长公主的手,急切问:“真的?殿下会捉鬼??那能不能……”
“展昭,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丁兆蕙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还让长公主捉鬼?怕不是在说书吧??”
赵妙元终于开了口。她冷冷道:“本宫确实会捉鬼。怎么?想把我当江湖骗子一样打死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闭嘴了。
“我问你们。”赵妙元面沉如水,“不相信这些也就罢了,但见自家妹妹天天在里面担惊受怕,为什么不让她搬离,还非要将她关起来?”
见事情已没有转圜的余地,丁兆兰闭了闭眼,坦白道:“我二人并没有将舍妹关起来,而是她自小舞刀弄剑,没有女人的样子,现下到了结婚的年纪,我们又为她看了新郎官,需要积累一点名声才好出嫁。我们有个姑姑,得了疯病,一生未曾婚配,就住在后面绣楼里。她去世后绣楼便空置了,我们让月华住进去,成婚时从绣楼走,对外就说……丁家姑娘从小住在里面,知书达理、安分守己,乃是一个大家闺秀。”——
作者有话说:妹控但封建。
我的妈,迷糊调错时间了,这篇本来该今天晚上发的……下一篇还是明晚十点!
第42章
顿了顿,继续道:“至于闹鬼,纯粹是无稽之谈。先前姑姑走后,我们本想给她的贴身丫鬟寻一门好亲事,但她性子刚烈,吊死在绣楼房梁上,追随姑姑去了。兴许小妹是因为想到了她,才会觉得楼里有鬼魂出没……”
“你胡说!”丁月华眼泪都被气出来了。赵妙元握着她的手安抚地紧了紧,道:“是不是无稽之谈,本宫去看一眼便知。月华,带路吧。”
绣楼在府内西侧,后院很深的地方。赵妙元干脆勒令两兄弟闭嘴,一路上,丁月华在她的引导下,一股脑儿将那栋楼里发生的怪事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自从她搬进绣楼之后,几乎每晚都要做噩梦,夜不安枕不说,就算不睡觉,也总能听见楼板上有轻轻的脚步声,像是女子穿着绣花鞋在来回走动;有时又会听到木窗被人轻推、纸糊被指尖抠动的细响。她曾悄悄推开房门,却只见庭院里影影绰绰,好像有人站在月下盯着自己,可等她再仔细看,那人影便飘散在夜色里。
“我以为是贼,拿剑冲出去追,什么也没有。”丁月华咬牙道,“可这事一-夜比一-夜频繁,方才青-天-白-日的,我好端端坐在床上,更是有声音在耳边叫我名字……”
她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绣楼二楼,几次她都瞧见有一道细长的黑影悬着,随着风荡来荡去,就像……有人吊在梁上。
“你们真要信她胡言?”丁兆蕙冷笑,“黑影?院里树的影子罢了。至于声音,老屋木头干裂会响,不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