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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一位被称为关泰的侠客当即面如土色:“铁鞋大盗……真的是铁鞋大盗!”
“莫要急着先下论断,或许是模仿作案也未可知。”展昭蹲下来捻了一下那脚印处的土,抬头看向长公主,“湿润松散,刚印上不久。”
陆小凤也道:“乌大侠的尸体也还是温热的,说明凶手还未走太远,或者说……仍然在人群之中。”
几人都被吓了一跳,四下对望,有人道:“正好展大人在此,一定要查出真凶,为乌大侠报仇啊!”
另一个叫石鹊的附和:“袁飞大侠说得对,有殿下、展大人和陆小凤在,此案定能破解,我们不要慌张。”
赵妙元颔首:“既然凶手很有可能仍在庄内,不如我们趁此机会先行下山,派官兵堵住所有出路,封住他所有逃脱的可能。除此之外,也好将乌大侠的尸体放入义庄收敛。”
没人反对,于是背着乌金雕的尸体往山下前进。他们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朝树林里走多远,枝丫掩映间,抬头也能看到毓秀山庄的院墙。但现在走上向下的山路,四面却起了一阵白雾,飘渺悠远,几米内尚且可以看清周遭轮廓,却无论如何都瞧不见树木之外的东西了。
不过在座各位都称得上是大侠,这点雾气还不放在眼里,于是摸索着一直往前,却渐渐发觉不对。
起初那雾气虽浓,却也只当是山间寻常的水汽聚散,但走着走着,脚下的路仿佛没了尽头,来来去去,竟似总在这一片山林里打转。
柳环痕挽着赵妙元胳膊嚷嚷:“怎么回事,走这么久都没走到山下?我来的时候可没这么墨迹!”
“是啊。”那位瀚海国使者埃米尔用一口夹生的汉话道,“陆大侠,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带路的陆小凤挠了挠头:“这里就一条路,我怎么可能走错?”
鹰眼老七烦躁地说:“没走错怎么半天走不出这林子?再磨蹭,天都要亮了,凶手早跑了!”
赵妙元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眉毛拧了起来。她沉吟道:“莫要急躁,再走一段看看。花堡主,这是你的庄子,不如你来带路吧?”
花如令点头应下,和花满楼二人前头带路,又往下走了一段。
这次,他们试着走下青石砖,朝林中不同方向前行,可不管朝哪儿走,没多远便能瞧见那熟悉的几棵歪脖树,还有那块形状怪异的巨石,就好似被无形的绳索牵拉着,始终绕不出这一方天地。
回头望去,来时的路早已被雾气吞噬,看不到一丝一毫庄墙的影子,哪怕使劲儿睁大眼睛,也只能瞧见眼前这几米内模糊的轮廓,再远些,便是一片混沌的白,似有什么东西在那白茫茫之中,将外界的一切都给遮掩了去——
作者有话说:爱你们[亲亲]
第52章
脚下的泥土,被众人反复踩踏,早已变得泥泞不堪,每一步落下,都发出轻微的“噗嗤”声,溅起几点泥星子在裤脚边。身旁的树木,一棵挨着一棵,在雾气中影影绰绰,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守卫,又似张牙舞爪的鬼魅,枝桠横斜交错,时不时擦过肩头,带起一阵凉意。
十几人的队伍渐渐没人再开口,半晌,有人低声问:“我们之前……好像走过这里吧?”
话音刚落,花如令的身影一下停住了。众人往前一看,几步之外,竟然是那青石砖铺就的山路。
整座山只有一条的、之前他们已经跨过去的山路。
侠客们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半晌,袁飞咽了咽唾沫,压低声音问道:“咱们……这莫不是遇上鬼打墙了?”
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鹰眼老七粗声道:“别胡说!这世上哪来的鬼?”
他说完,紧张氛围半点未减,反而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一般,更加浓重了几分。
赵妙元目光在周围的雾气中扫视一圈,心中已然明白,恐怕是有人故意将他们困在此处。她抬眸,看向众人,声音沉静:“我们这是被人用阵法困住了。”
花如令几人讶然回头:“阵法?”
赵妙元颔首:“对方此举,定然是为了瓮中捉鳖,一网打尽。当下,我等必须抓紧时间下山,切不可返回庄中,成了那守株待兔之人所等的兔子。”
众人互相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胆怯与退缩。沉默几息,药侠宋问草出声了:“长公主殿下,假设正如您所说,是阵法困住了咱们,可您又怎知下山才是出路,而非那设阵之人故意引我们去的方向呢?贸然往山下走,万一陷入更凶险的境地,又当如何?”
此话一出,周围几人也纷纷点头,袁飞跟着附和道:“是啊,殿下,咱们如今身处这迷雾之中,本就两眼一抹黑,回山庄虽说也未必安全,但好歹那是咱们熟悉之地,有诸多家丁护院,总好过在这外面瞎闯,万一触动了这阵法的什么厉害机关,那可就糟了。”
听着他们的质疑,赵妙元神色未改。一旁的展昭上前一步,沉声说:“诸位,展昭知晓你们心存疑虑,可对方既然设下此阵将我们困住,就一定会堵住我们的出路,毓秀山庄本就没有第二个出口,做那瓮中捉鳖的瓮正好合适,又怎会安全?回山庄,不过是自投罗网,正中歹人的下怀罢了。下山虽看似冒险,但不破不立,唯有突破这困局、离开这阵法笼罩范围,我们才有机会寻得生机,找到幕后黑手。”
然而,他的解释并未让众人完全信服,道士石鹊皱眉道:“展大人,您说得确实头头是道,可这毕竟只是长公主殿下的推断,并无十足的证据啊。
“小道说得直白一些——殿下久居深宫,这些奇门阵法,您究竟了解多少?就凭小道饱读道家经典,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历经诸多凶险,对这等诡异之事,也不敢轻易下决断,您又怎能如此断言呢?”
他这番话中,隐隐带着几分对赵妙元身份的轻视,其中意思,仿佛因为她是女子,又是深宫中人,便觉得她不懂江湖事,没资格在此指挥众人一般。
江湖人经常犯这种清高毛病,因为切实地、自由地活着,便对官场中人嗤之以鼻,很讨厌那些追名逐利的噱头,就连展昭自愿在包拯手中做事,被封为正四品御前带刀护卫之后,唾弃嘲讽的也大有人在。
赵妙元拉住要抢上前去揍人的柳环痕,眼眸微微一眯,目光从那些质疑她的人脸上一一扫过,声音冷了几分:“本宫所说,只是给诸位提供一个方向,信与不信,全凭诸位自行抉择。若觉得本宫所言不可靠,你们大可按自己的想法行事,本宫绝不强求。
“只是,如果因此而陷入险境,那便是咎由自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