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
郦兰心放心了,轻抹了抹鬓边的薄汗,笑起来:“那就好。”
梨绵瞥了眼几个箱笼里头的东西,靠近郦兰心,悄声:“娘子,到了行宫林苑里头是可以骑马射猎的,您不带套骑装去吗?”
郦兰心摇摇头,觉得好笑:“我不会骑马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梨绵挽着她胳膊,神神秘秘:“娘子,谁要您真会骑了,到了那边,自然有专人负责给女眷们牵马,您只消坐在上头,底下马儿有马夫带着,驮着您慢慢走,骑马上下林坡,和自己走那可大不一样,很好玩儿的。”
郦兰心听她说,也有些意动,毕竟她还真没骑过马,连马车都没坐过几回。
小时候跟着爹娘,长大点去了伯父伯母家,都是平头小老百姓,哪供养得起马匹这种金贵物,后来入了将军府,深居简出,坐马车的次数大概不足一手之数,更别说学习马术自己骑马了。
但在将军府,除了她以外,便是彼时年岁尚小的许碧青都有自己养的坐骑,身体偏弱的庄宁鸳也有一匹温顺的枣红马。
许渝也有,她记得,那是一匹毛色纯白的马,名字叫冷月。
立阳馆里,夜深人静时,许渝无数次同她细细讲述他未重伤前,在战场之上长枪立马,纵横来去的往昔。
和她如尘土般平淡无奇的过去不同,许渝的过去,那样光耀,那样夺目,那样肆意潇洒、令人神往。
她常常听得出神,而许渝每次看到她喜欢听他的旧事,神情就会更加温柔。
她还记得他说:“兰娘,等我好全了,我还要回边疆的,我们是夫妻,要一同去,到了边疆不会骑马可不行,到时候我亲自教你。”
……
一晃八年,她突然发现,她记不太清许渝的模样了,可依旧记得他的声音。
回忆像晨起的雾,吸进肺里又闷又湿,让人难以喘息。
郦兰心怔然片刻,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去了行宫里,婆母张氏必定不会允准她擅自行动,更不会喜欢她去做这些玩乐自娱的事。
梨绵眼睛尖,一下便瞧出她情绪似乎不对,于是赶忙转移话头:
“那,那咱们到时候去看马球赛吧?我悄悄去和那边外院的婆子打听过了,她们说三姑娘的击鞠用具都带上了呢,肯定是行宫里要办马球赛。”
这回不用等郦兰心说话,身后一道携风带火的影子就扑了进来。
“马球赛?什么马球赛?”醒儿兴奋地从两人的胳膊下冒出头。
郦兰心简直哭笑不得,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像是养了只狮子犬,撒欢活泼神出鬼没。
轻轻捏住小丫头颊上软肉:“行宫里头要办马球赛,说不定到时候咱们能瞧上一场热闹,高兴了吧?”
醒儿开心得一蹦三尺高:“好诶!”
高兴完又快快活活地跑出去,满院子蹦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