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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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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归寒生母便是青楼娼妓,追溯其父,只要是一夜恩客,大抵都有可能是虞归寒的生父。

陈最将铜钱拂落:“扔了。”

随后又发生了什么,陈最也记不大清楚了,他因着羞辱了虞归寒,报了被冷待的仇。痛饮美酒,曲终人散,是被人七手八脚扶上马车的。

此时此刻,陈最忽而明白了一句话。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与虞归寒这相见的细线被自己亲手剪断,如今要去寻虞归寒庇护,陈最虽然好意思舔着脸寻去,但怕虞归寒报这羞辱私仇,岂不是离了狼窝又进虎穴?!

陈最悔不当初,早知今日有求他虞归寒的今日,当初就不该做得那样绝。

他眉头深拧,望了眼肴洐。

尽管肴洐有意隐瞒,陈最清楚他受了重伤,若三条狗追来,肴洐护不住他。思来想去,宰相府真成了眼下唯一的去路。

陈最指了指天上月,不确定道:“世人皆说虞归寒人品贵重如明月般清峻澄澈,肴洐,你若是虞归寒,应当不会与我计较吧?!”

他这话不是真的问,倒像是让肴洐顺着自己的话答,也好有些底气。

肴洐却是默然一瞬,道:“属下比不得虞大人。”

没听见自个儿想要的回答,陈最用手指戳了一下肴洐脑门:“愚笨!”

肴洐跟在他身边数年,为什么不得他喜爱,便是一张嘴说不出什么讨喜的话来。

不远处又有追兵杂沓脚步,肴洐垂眸道:“请殿下抉择。”

陈最咬着牙道:“去宰相府!”

只有去寻虞归寒了!

待追寻的脚步远去,肴洐背起陈最纵身一跃。

夜风裹着雪粒,擦过陈最的脸颊。他伏在肴洐背上,看着身下京都的轮廓于夜色中缓缓铺沉,阁楼、长街、灯火,璀璨迷人眼。

可越是离宰相府越近,灯火就越发稀薄。

陈最嚷道:“怎么住得这样偏。”

肴洐的后背又怎比马车舒适,颠得他骨头都要散架。

肴洐脚步不停,轻车熟路踩过屋脊,最后落到一处高门前。

四周静阒无声,只有门前两盏风灯,在雪夜里晕开两团模糊的光晕。陈最正打算下来敲门,肴洐足尖一点,竟带着他翻过陡直的墙头,直接进了府里。

陈最:“……”

陈最大为惊讶,道,“肴洐,本皇子是来求人的,不是来问罪的,你就这么带着本皇子闯进来,这不是旧仇未消又添新恨吗?”

但也正常,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肴洐怔了下,又想背着陈最翻回去敲门。

“算了。”陈最道。

敲门还不一定开呢,若是被虞归寒晾在门外,他四皇子的颜面往哪搁?

肴洐只好道:“是。”

陈最抬眼,肴洐带他直接落到了内院,不远处便是宰相府正房。此时,正房内灯火通明,半开的窗牖间,能隐约看见一道伏案的人影。

院中静谧,不见半个仆从。只有门前地上放了一张木托,木托上寥寥两菜而已,却都已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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