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第1页)
“我许师妹荣华富贵,至高无上的权力。司马觉手中的三卷混音九章也如数呈给师妹,这个诚意够不够?”
实不相瞒,司马如意给的条件太大,她竟有些心动,试问凡人一生所求不过三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能够拥有权力,可谓一生不受贫困侵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司马如意继续说道:“司马觉诬陷辅城王谋逆,下令其党羽皆满门抄斩,我的父王、兄弟姐妹都死了。这还不止,各地官员若有违逆,下场不过死路一条。司马觉已经疯了,他丧心病狂,师妹,助我,好不好?”
只要她答应,司马如意会立刻呈上构想好的计策,由苏晚清入宫行刺,届时自己便可以清君侧的名义杀进盛京。
只是可惜,苏晚清并未答应任何要求,她拾起一朵红花递给司马如意,委婉地说:“师姐所言,无非是要借我之手除了司马觉。我不会答应你,也不会阻止你。”
“为何?师妹,你还在怨恨我当初的所作所为,若是你心有芥蒂,我可以让你解气。”说罢,司马如意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刀,递给她。
说来,当初司马如意也不想这么做,心有不舍,却也比不上心中渴望。
苏晚清眼中的寒意渐浓,她并没有接的打算,反而推了回去,郑重地道:“司马如意,你与司马觉何尝不是同类人,你来寻我,不过是想探我口实,不必装出姐妹情深的模样。”
她见司马如意顿住,继续道:“我唤你一声师姐,是念及你我曾经的情谊,但我不是傻子,并非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追随者。”
司马如意愣了很久,释然地笑笑,才道明真实的来意:“我早知师妹会如此。我来见你,是想说一声抱歉,当初伤了你非我本意,我的朋友不多,如今我叛出师门,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自小便羡慕你与司马觉的感情,到了清风明月依旧羡慕你,如果可以,我想与你成为朋友。”
“我知道,师妹不会信我的言辞。我的父王害了苏大人,在清风明月山你还是肯借我法宝救他,若不是我执意跟随父王,我们不会到如此地步。抱歉,晚清。是迟了些,但我想亲口对你说这些。”
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苏晚清不知晓,她能感知司马如意散发的孤独感,但也止步于感知,她淡淡一笑,混着些许温柔:“师尊教我不要以恨待人,我们回不去了。若是可以,我希望师姐勿要步司马谏后尘。”
司马如意僵硬的身体有了些温度,随即从衣袖中拿出一枚老旧掉漆的玉坠,递给她,说着:“这是父王临死之际让我交给你的,这是你父亲的玉坠,他多年以来一直收着,他让我告知你,是他错了,他后悔了。”
是真的后悔?
还是临死之际的无可奈何?
苏晚清不想知道,也不在意。事实不会因后悔而不存在,那些痛苦亦入了骨髓,再难拔除。
司马谏与苏经年本是亲密无间的异姓兄弟,奈何成了背道而驰的死敌。
她接了过来,紧紧握在手中,从前的回忆席卷整个脑海。
目送司马如意离开后,她去见了一次燕寒舟,天黑之际抵达天魔宗时接到了飞鸟传来的信息,上方还绑好了信。
她快速地阅过内容,只留下一张字条,便匆匆离天魔宗而去。
“苏姑娘,你去何处?要不要宗主陪着?”其中一个弟子见她急色匆匆,加之温衡有过交代,这才一时拦住了她的去路。
苏晚清瞥了弟子一眼,停在山门前,正了心神,召来灵剑便驰骋而去,留下几语:“我去盛京。无须任何人,我自己前去就行。温衡问起来,如实答他便好。”
盛京是都城,自古以来便是繁华荟萃的胜地,自司马觉彻底掌权以来,便不设宵禁,各街各坊喧闹不止,寒夜中见火树银花,璀璨而夺目。
足足过了三日,苏晚清也在盛京观察了一日,傍晚时终于传来司马觉的消息。
女子立于都城之上,灵剑划过天际那刻,闪过异彩流光遂落于她的手中,她朝四周观望一刻,飞身离去,直抵司马觉的寝宫。
落地瞬间,漆黑的寝宫霎时亮堂,海棠树上悬挂好的灯笼尽数被点亮,系好的红色飘带也在风中簌簌抖动,那人的脸庞映在月色里。
那人的声音欣喜若狂,如得至宝般,激动地说:“你还是来了,孤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苏晚清驻足停留,眼里只余一闪而过的震惊,半晌就消逝了,淡淡地看着穿了一身华服的男子朝她走来,冷淡地道:“司马觉,我爹的遗物在何处?我爹那么信任你,你就是如此辜负他,用这个东西来威胁我?”
若非他的来信写着苏经年藏在苏府的沉香木被他挖了出来,并留在盛京,她定不会千里赴约。
她有些失望,瞧着这里的布置格外扎眼,便一剑袭向海棠树,万千红色飘带落在二人之间,如落花淡入流水,翻不起任何波澜。
亦如女子对他的无情。
“阿凝,我不是。我是无意中得知苏大人藏着的沉香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其余宫人都已被遣散,司马觉迅速上前一步靠近她,怕她离开,紧抓着她的肩膀,急切地想要解释,“我知道你复生,我想见见你,我想重新向你表明心意。但我知你不会见我。出此下策非我本意,阿凝,皇后已废,我要下旨迎你为后。”
说是废黜,其实是跟着辅城王一干人等被砍了头,这些消息他自以为已经封锁,实则早已传到了百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