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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睡着的女孩轻轻放在床上。
微红着脸,解开她湿冷的斗篷,抚平褶皱后挂在柜子边的衣架上。
仔细地掖好被角,又摸了摸她的额间,发现温度没有先前那么滚烫后才悄声出去。
“裹一下吧。”
老人从另一间屋里抱出来一床厚厚的灰蓝格子纹的羊毛毯,重量压得她开始喘气。
林雾连忙接过。
“把外套脱下来,摊开放在壁炉边,这样干的快。”
林雾顺从地脱下制服外套,将其挂在温暖的壁炉前。
他裹着厚实的羊毛毯子,手里捧好老人递给他的热西丽茶,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袅袅升起的热气将冷隽的面容氤氲得模糊,也阻挡了那道过分凝视的目光。
青年长睫垂下,轻吹了口气,抿了一口杯子边缘的水。
“您是一个人住这吗?”
通过刚刚的打量,林雾就发现虽然那间屋子家具齐整干净,但东西空荡,没有人居住的气息。
而这栋小木屋就只有两间房。
老人还在专注地凝视着他。
听见这话,她笑了笑,“是啊,我的儿子去当兵了,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
毛线签字将线头灵活地在指头穿来穿去,老人又重新戴上那架老花镜,移开凝视青年的目光。
“很多年哟……”她感慨了一句,“说是去什么火焰鸟还是什么兵团,刚开始几年还会寄信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音信了……”
林雾怔了怔。
前白银帝国确实有一支名为火烈鸟的兵团,是彼时还握有实权的国王推出来的三支军团之一,火烈鸟军团当时驻扎在沙漠无垠的风车里郡,巡防包括风车里在内的三大郡。
但是森林法案后,这几支军团都已经被解散,里面的军士大多退役转行了。
老人一边打着毛衣,一边说道:“刚刚在门外看到你,还以为是他回来了呢……”
眼神平静,却又有说不出的哀伤。
大畸变后,灾厄随处可见,军团是一个风险与收益成正比的疯狂地方。
表现英勇,可以迅速被擢升高职,但与此同时也要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去探索畸变场,杀死灾厄。
林雾没有作声,他猜想老人的儿子极有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他的个子比你矮一些,当时离开的时候才十七岁,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继续长高。脸很瘦,下巴有一道深深的豁口,是小时候玩砍柴刀弄伤的……”
“自从一支十字军路过这后,他就心心念念想去参军,拿着武器对付灾厄,保护其他人。”
老人望了一眼晾在壁炉边的制服,“真像啊……和他离开时穿的那套衣服一模一样……”
她抬头看着林雾,“你也是军人吗?”
“嗯。”
林雾本以为她会继续追问有没有认识火烈鸟军团的人,但是老人只是柔和地看着他。
“现在这年头,当军人很辛苦的吧。”她摩挲着织好的袜子,将它们整整齐齐叠好放进左侧的匣子。
突然响起一阵石头猛砸屋顶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冰雹愈发猛烈了,让人不禁担心它会不会砸穿这脆弱的木质屋顶。
老人站起身来,慢悠悠走去杂物角,那里有一把梯子连着屋顶。
“我来吧。”
林雾快步走过去,朝她点点头后就爬上梯子,轻轻掀开顶上的一块瓦,就能看到斜屋顶的情况。
“别担心年轻人,这栋房子建了几十年了,两三代人都补修过它,再大的冰雹都砸不坏。”
老人笑着说道,“但是你帮我看看屋顶有一块红色的瓦是不是完好的,那底下有个小洞,我一直没来得及爬上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