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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瓶畸变的羊奶应该已经流过城墙,并未发生什么异动,这传言中的“银河之剑”暂时觉察不到畸变的死物。
阿尔米亚松了口气。
她真是小题大做了,有什么可紧张的呢。
那么多被畸变污染的无生命物体,怎么可能需要请动一个大杀器出手。
她继续将其他的羊奶瓶盖拨开,倒入河流。
在最后一瓶也倒完后,阿尔米亚拍了拍手,提着被洗干净的空瓶子往回走。
冬晨光线不足,天寒地冻,几乎没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大街上,更何况是更加寒冷的河边。
没有人看到她的动作。
她还在脑子里盘算着什么时间再去找那个商贩谈一谈,一道阴冷的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背后——
城墙下是手臂粗的河流铁栅栏,再之后是三四层严密的细铁网,用来挡住河面漂浮物,好做回收处理。
但是冬日的河流很少流动,铁栅栏那片干干净净,无一杂物。
阿尔米亚的视线也正因此,能敏锐穿过铁窗栅栏,看到城墙外的一小段狭窄的河道。
一大团黑色的影子漂泊在那,涌积,聚集,却未顺着水流往下。
几块漂出去的碎浮冰刺穿它,将它割成几块,不出几分钟,它又缓缓聚回原样,始终维持在距离栅栏半米远的距离。
它似乎忌惮着什么,迟迟不敢跨过那一层铁栅栏。
在银河之剑下,只有灾厄才害怕进城。
阿尔米亚将被风吹乱的鬓发顺到耳后,漠然地移开目光。
风雪迅速将她留在河边的脚印淹没,却没能抚平她心中的惊涛骇浪。
阿尔米亚提着袋子的手不断握紧,变得冷而僵麻。
斯塔塔的湖厄……跟着她来到这了。
……
***
阿尔米亚还是如往常一样打卡上班,罗曼的红色皮革制作而成的通行卡在崭新的安检机上划过,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动后,她轻而易举就进入了转折走廊,来到后台。
偶或有几道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阿尔米亚没有在意,目不斜视地穿过走廊。
在那晚宴会上的事情还是流传了出去,人们热衷于猜测她和克罗宁伯爵的关系。
只在家休息了两天的蒲柏先生又回到了罗曼,他静静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一本中等厚度的剧本,看那表面的暗绿色花纹,应该是《绿墙里的乔尔》这一部剧。
“晨安,铃兰小姐。”
看到阿尔米亚来了,他轻轻将剧本放下,微笑地对她说。
“风信子先生,晨安。”
阿尔米亚去衣帽间找出了一套墨绿色的军礼服,两排衬扣精致而又尊贵地排列其上,略微加宽的衣袖像是宫廷荷叶领衬衫的改良,只不过左襟前有一圈磨损的印记。
她在这套服饰上看到了审判者制服的影子,那一圈磨损的印记是曾经长久佩戴着军徽的标志。
但是帝国的军徽已经被取下,只留下徒有其表的服饰。
“今天是这套吗?”
她收回目光,“是的。”
风信子先生温顺地穿好衣服,两人不可避免有些肢体上的接触。
阿尔米亚有意躲避他的目光,觉得现在的氛围有些奇怪。
尤其是她微微前倾,将一套漂亮的胸针佩戴在他的左侧衣襟前,以挡住那圈磨损的印记时,那道目光落在她的头顶,显得缱绻而又多情……
“铃兰小姐,亨利先生找您。”
男人受惊地收回目光。
“好的,马上来。”阿尔米亚对着蒲柏说了句“失陪”后就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