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日（第6页）

时钟继续走。

00:00:01，00:00:02，00:00:03。。。

…

“You。。。”

Judy的声音比她想象的要沙哑。

“Youclimbeduphere…（你爬到三楼…）”她缓缓开口，手臂不知不觉稍稍松开了一些，“intherain…inthemiddleofthenight…justtogiveme。。。this?（大半夜的…还冒着雨…就为了给我……这个？）”

Judy看看那朵花，又看看Lee。

“。。。Theresthisthingintheworld，calledadoor。（…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作‘门’。）”她嘴上数落着，身体却又向前靠近了一步。

“Ithasaperfectlyfunalaccesspanel。Youhavethekey，yougonk。（还配着完好的门禁系统。你有钥匙的，蠢货。）”

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近到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雨水的湿气和Lee身上的味道将她包裹。

Lee笑了。她没有辩驳，没有语言上的回应，她看着Judy，只是笑了。她咧开嘴，笑得很开心，咽喉深处发出那种短而轻的气音，成了公寓里除了远方连绵不绝的雨声之外唯一的声响。

Judy垂下眼，视线落在那朵塑料玫瑰上。

她没有去接。但也没有后退。

半晌，待Lee重新安静下来，她才终于抬起眼。

“Youlooklikeshit。（你看上去糟透了。）”她看着Lee说，语气平淡。

然后，她突然伸出手，没给Lee任何反应的时间，越过那朵玫瑰，直接抓住了她湿冷的夹克领子——

Judy用力向后一拽，几乎是将自己整个人撞进了Lee的怀里。

“——”

冰冷的嘴唇相贴在一起。

她吻了她。

那朵塑料玫瑰最终还是没能送出去。

……至少没有以一种体面的方式送出去。它被挤压在两具身体之间，脆弱的花瓣此刻正抵在谁的锁骨上，发出细小的形变声。

但在它真的走向粉身碎骨的结局之前，Lee将整支花向一旁的桌椅投去，刚好落在那只机械狗的背上，像是在谢幕——好了，你完成你的使命了，现在去成为她家的装饰品吧。

她想念她，想念这个拥抱，想念这家伙的温度和气味。怎么可能不想。

Judy的双臂紧紧搂住Lee的腰，试图将脸埋进那件还裹着雨点泥点和汗水的夹克里。

但在最后一刻，Lee像被电流击中般的‘推开’了她。她低下头，用最快的速度解开底部的拉链然后整个脱掉，将夹克近乎嫌恶地向后甩进墙根的角落里——因为她打死也不想让Judy知道自己几个小时前穿着它从什么样的鬼地方跑出来，更不想让金黄葡萄球菌或是鬼知道什么细菌接触她的皮肤。

不过这动作只让她们的吻中断了2。5秒。

Lee抓住她的腰，将她再次拉向自己，以一种温柔却又坚决的力道。“Jude。。。”白发的佣兵凑得更近，几乎是贪婪地吻她，舌头不由分说地往里探，舔舐她的口腔，尝尽那让她日日夜夜无比想念的味道。

Judy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仰起头，承受着Lee汹涌而来的热情。Lee很少像这样吻自己。她的手不知不觉地从Lee的后腰向上游移，抚上她的后背，然后是肩膀。

良久，她们终于互相分开，结束了这个令人窒息的长吻。两个人在黑暗中喘息着。Judy额前那几缕不听话的发丝碰到了Lee的鼻尖，蹭得她痒痒的。

Lee又退开一点点，声音因情动而沙哑，“Sorry，ha。。。I。。。Imissedyoutoomuch。（抱歉…我真的太想你了。）”

她扶在Judy腰间的双手颤得更明显了。她开始感到冷，体温快速挥发着。Lee想回过头去关上窗户，但她的视线无法离开Judy。黑暗的世界在此刻坍缩成了两个像素点，分别汇聚在那两潭深褐色的瞳孔中。

视线的焦点开始在她的脸上游移，从眼睛到鼻尖、颧骨、她最喜欢的嘴角，再到下巴，但每一处都是蜻蜓点水，就好像你试图把这张漂亮的脸的全部细节尽收眼底，但囿于人眼焦段的局限，每次只能聚焦于一处，每一处又都希望多停留一会儿。

焦点来回跳跃，最后，Lee就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双手轻轻捧上她的脸颊。

——她瘦了，她就是瘦了。脸上的线条都更清晰了。

“Didyoueatwell?（你有没有好好吃饭？）”Lee问。她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像上次一样。

Judy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将下巴的重量交给那双还沾着凉意的手。她阖着眼，睫毛微颤。

Lee叹息着，凑过去轻轻舔吻她的嘴角，这次要温柔得多。她又一次感到愧疚…虽然并不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