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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那个女人?”

“不错。”

“没出息。”

陌以新并不争辩,随口问道:“花世近来可还好?上次去景熙城,他可不太顺心。”

“还没死。”沈玉天顿了顿,“你们一样没出息。”

陌以新失笑,摇了摇头,眉目间却透出一抹深入骨髓的思念与温柔,冲散了眼底的清冷。

沈玉天沉默片刻,又问:“接下来打算去何处?”

陌以新答得毫不迟疑:“听她的。”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言,话中却带着毫无保留的笃定与执着,竟是连生死都只听她一言的坦然。

沈玉天斜斜看了他一眼,而后道:“你变了。”

“变稳重了?”

“变恶心了。”沈玉天道。

他又仰头饮下一大口酒,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形似袖箭的小玩意,向陌以新随手抛了过去。

陌以新接住一看,道:“袖箭?”

“这并非寻常袖箭,是我寻访墨家后人所造,里面能放十支细箭,十箭连发。纵然你武功全废,眼力却还在,若是普通小毛贼,对付几个足够了。”

陌以新拨弄着箭筒上的机簧,道:“似乎还是新的。”

“用过一次。”沈玉天道,“不过如今算起来,也是为了救你那相好。”

他说的,自然是指在拘魂帮的鸽舍那夜,发射袖箭破开密道之事。

陌以新指尖微微一顿。那一个“救”字,像钉子般钉进他的心口。

天下之大,他一座城挨着一座城打听,一间客栈挨着一间客栈询问。两个月的时间,她至少去过碧莱城,缎仙谷,神影山,三品城……每一步皆是惊险叠起,留下一段段传闻轶事。

这一次,她究竟又经历了什么,才会落到要人相救的境地?

他不敢多想,后悔与自责在他心中再次疯长。

片刻后,他抬眸,神色郑重,缓缓道:“多谢你救她。”

“救她的是另一个男人。”沈玉天道,“那人不错。”

陌以新手中一滞,指尖紧了紧,才将箭筒缓缓收入袖中。

他眉目间敛去所有神色,却压不住心底早已翻涌的暗潮——酸涩与不安交织,如针般细密,寸寸刺入。

“我走了。”他站起身,语调平静,却透着不可撼动的决绝。

沈玉天身形未动,似要与这壶酒耗尽时光。只淡淡一句话,落在雾色里:

“祝你比花世好运些。”

……

七夕这日,石桥城果然更是花天锦地,人山人海。前一晚歇息的河边大树下,都已再无落脚之处。

林安与叶饮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之上,都是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东南边陲小城,竟会有如此盛事。

林安不禁想起正月十五的首阳灯会。此地虽不比景熙城繁华气派,但眼前这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却也不输当日了。

林安好奇道:“咱们转了半天,只见到处都是人,却不知那‘香桥会’究竟是什么。”

叶饮辰笑道:“随便找个人问问不就好了。”

他兴致勃勃,穿过人流走在前面开路,拉着林安来到街边一处吆喝声最响亮的摊位。

摊主是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大娘,不只声音尖,眼力也够尖,一眼瞧见叶饮辰腰间插着的玉笛,再瞧他气度不俗,身后还跟着貌美女子,便连忙放下了眼前几位客人,向叶饮辰招呼过来,热情道:“这位公子买点什么!”

叶饮辰随手掏出一锭银子,道:“我们初来乍到,久闻兰夜香桥会的大名,却不知究竟是个怎么说法,还想请教大娘。”

大娘接过沉甸甸的银两,看眼前这小伙子更是越看越欢喜,脸上的笑纹堆成一朵花:“公子可是问对人了,今日从早到晚,处处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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