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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萧沐晖下令搜身,凡事发时身在台上之人,无论身份如何,都要接受严格的搜查。为了方便行事,男女分为两边,中间由卫兵相隔,男子由萧府二位公子搜查,女子则由七公主和萧少夫人搜查。
然而刚搜了没多久,女子那边忽而传来一声惨叫。众人一看,竟有一女子身上起了火,她身边几人下意识惊恐后退,唯恐引火上身。
而这女子惊慌失措地哭喊着,忽然撒腿狂奔,绕着羽流台跑了小半圈,继而又好似疯魔一般,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高台边缘的围栏。
众人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愕万分,一时都愣在原地。
女子站上栏杆后,又更加凄厉地惨叫起来,口中不知在说些什么,依稀只听到“不——不——”几个字眼。
新的变故就发生在此刻。女子在栏杆上身形剧烈摇晃,似乎在拼命挣扎,只短短一瞬后,便倒头栽下了高台。
众人惊骇之际,只听到“砰”地一声,便万籁俱寂。
守在台下的卫兵亦是大惊,急忙上前查看,女子已经彻底没了气息。
听几人讲完,林安已是瞠目结舌。
陌以新眉心微锁,淡淡道:“先接着将搜身完成。”
萧沐晖点了点头,依言下令。林安则在高台上踱起步来。
羽流台高高伫立在湖边,在这个没有电的时代,四面看去皆是一片模糊不清的夜色,唯有满天孔明灯与遍布四周的点点烛灯,给天地之间添了几分光亮。
平台上众人惊魂未定,人群散乱。男人们在西半边,女子们在东半边,皆神色怔忡,默默接受着搜身。
谁也不会想到,在这个热闹祥和的上元夜,会发生这样的事。
林安轻叹一声,收敛心神,在台上仔细打量起来。
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平台,四边围着四尺高的栏杆,每一边的栏杆都是由四根粗木从低到高横架而成,坚固结实。倘若不是特意攀爬,翻越栏杆,绝不可能掉下高台。
平台正中心那根一人高的石柱上,金色宝塔犹在,原本摆放舍利子的地方却已空空如也。
林安定睛看向石柱,惊诧地发现,金色宝塔下面依稀露出一个窄窄的白边,像是压着一张纸。
“那是何物?”陌以新几乎同时指向那里,对萧沐晖问道。
“嗯,是一张绘着图案的纸。”萧沐晖说着上前几步,抬手将金色宝塔拿起,向陌以新展示道,“我们在搜查舍利子时,也发现了这张纸,为了保存现场,便又放回了原处——正是如此压在宝塔之下。”
于是,这张纸与其上图案再次汇聚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这是一朵花。若要再描述详细一些,那就是——红色的花。
因为它实在太过普通,普通到甚至分辨不出是哪一种花;但它又不大普通——艳丽的红,夸张的造型,仿佛不过是信手涂绘之物,却跃然纸上,令人只看一眼便很难忘记。
而这样一朵花,为何会被压在宝塔底部?莫非是偷盗者想表达什么?
与众人疑惑的目光不同,陌以新在看到这个图案时,眼神中分明透出不可置信的讶异之色。
他接过这张纸仔细端详,口中喃喃:“难道当真是他?”
萧濯云忙问:“是谁?你认识?”
陌以新沉默片刻,道:“这朵花是花世的标记,据说枕江风花世每盗一处,都会留下这样一朵花。”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不少人都听过“花世”这个名字,却并无深入了解,因而无人认出这朵花来。
听陌以新一说,众人恍然大悟,却又更加费解——先前便有江湖传言,说花世放出消息,要在今夜偷盗舍利子。可在这重重守卫之下,没有人觉得他还会现身,更遑论得手。
更何况,在舍利子消失之后,官兵立即封锁了现场。即便他武功高强,轻功了得,难道还会飞天遁地不成?
又或者……他还在这里?
众人不约而同地四下打量起来,看向陌生人的眼光都带上了一丝怀疑之色。
陌以新看出众人心中所想,摇头道:“花世不在此处。”
萧沐晖讶异道:“陌先生如何知晓?”
“我曾见过他。”陌以新简短回答。
众人虽不知其中渊源,却不会怀疑陌以新的话。
萧濯云道:“看来偷盗之人便是花世无疑,只是……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竟能带着舍利子凭空消失——难道他还会隔空取物不成?”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所有人脸上是一样的茫然。
陌以新道:“花世的确精通偷盗之术,可他素来在江湖中逍遥自在,从不主动挑衅朝廷,亦不盗取不义之财。他没有理由偷盗这颗舍利子,倘若真是他所为,恐怕也另有曲折。”
萧濯云听陌以新所言,若有所思道:“方才不止舍利子丢失,还有女子起火坠楼。也不知这两件事之间,是否还有某种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