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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南风神色一顿,似笑非笑:“你与夜君那点关系,你倒承认得爽快。”
林安眼睫微垂,好似心事被戳破的羞恼,又带点难以启齿的尴尬。
厉南风视线一偏,落在她左手那枚指环上,嘴角牵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意:“可如今,你已与陌以新订亲,却还贴身藏着其他男人的信?”
“你连这也要管?”林安深吸口气,露出几分不耐烦。
厉南风沉默,眼中是更深的审视。
林安与他对视片刻,轻轻别开视线,做出两分问心有愧的模样,怅然道:“不管怎么说,我与夜君曾有一段情缘,虽然有缘无分,却也难免睹物思人,偶尔伤怀。
这种女儿家心思,你又怎么会懂?”
心中默道:对不起了叶饮辰,这种时候还要污你清誉……
厉南风仍旧沉默盯着她,过了半晌,忽然破天荒地仰头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许久,他才压着笑意道:“若有机会,我倒真想让陌以新亲耳听到这番话,他的神情,一定十分令人愉悦。”
林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就不劳你多事了。”
厉南风轻笑一声,将信封随手抛回她怀中,转身走了。
走到门口,他连瞥都未瞥旁边的老仆一眼,脚步也未停,只悠悠丢下一句:“手脚麻利些,莫要打扰林姑娘睹物思人。”
语气里犹带着似笑非笑的揶揄。
林安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起身跟到门边,见他果然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身影一路消失在院门外,才卸下全身的紧绷,靠在门边稍稍放松片刻,手里还捏着厉南风方才丢回来的信封。
屋中,老仆已将食盒放在桌上,却不同于往常,并未替她将饭菜打开布好,便又安静地走回了门边。
林安并未在意,这老仆每每都会在门口等她用饭,之后再将残羹剩饭收拾妥当,放回食盒带走。
林安见他过来,便转身向桌旁而去,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手腕却蓦地被人攥住。
林安浑身一个激灵——自打前日与此人有过一次对视,她便一直心有余悸。
此人眼底的虚无诡异得不似真人,又不知是什么来头,故而她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任由他来来去去,也从不多看一眼。
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会无缘无故,猝然对自己发难。
手腕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松弛,林安被这像鬼一般的怪人抓住,脊背一阵发寒,却依旧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只强忍着那股本能的恶感,琢磨着措辞,准备开口——
下一瞬,老仆已抬起另一只手。
“咔——”
指尖轻轻一推,房门被缓缓关上。
“你想做什么?”林安的声音不由自主绷紧。
“安儿。”
面前的老仆,第一次开口出声。
那一声低唤,好似穿透了重重迷雾,直落在她心底最柔软的一处。
林安全身像被雷劈中一般僵住,猛然抬起头来。
“老仆”面上狰狞的烧伤疤痕丝毫未变,那双眼却与先前全然不同。
不再是虚无的死寂,是她熟悉的光,是那只属于她的温度。
林安怔怔看了好一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日夜思念的一双眼眸,竟出现在了这张陌生又骇人的面孔之上。
“是我。”眼前的“老仆”再次开口,声音亦是再熟悉不过。
林安喉头发紧,终于不可置信地叫出声来:“以……以新?”
手腕被轻轻一拉,林安跌入一个久违的怀抱。
浓郁的檀香气味扑面而来,林安却丝毫不觉刺鼻,只紧紧靠在结实的胸膛上,贪恋着熟悉的温度。
“怎、怎么会是你?”林安的声音带着震惊后的轻颤。
陌以新的双臂迫不及待地收紧,将她牢牢拥住,下颌抵在她发顶,声音压得极低,微微沙哑:“对不起,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