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XVI(第2页)
“老烟枪。打眼一看像头花豹子。”雪来乐滋滋地讲:“见到她很高兴——虽然她和我想的形象不太一样。”
……潦倒,年迈,颐指气使,不驯。
雪来想。
而且漂亮。
“——回来的路上,就觉得,我真是长大了。”
女孩子笑吟吟地说:
“而且长成了很了不起的人哦!”
周撼江认为那笑十分可恶。所以宁肯看她哭。哭得鼻子眼睛都红红肿肿最好。
但他又想,如果拉进怀里捂住——不许别人看——就,也不至于碍眼。
但雪来素来薄情寡义,惯于不解风情,自然不会明白自己有多坏。
仲夏无人的马路旁,女孩低着头想了想,然后仰头。眉开眼笑地唤道:“江江,19号,2。3亿大场面先生——我问你,你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依萨队长的时候,也有我今天这种感觉吗?”
“啊?”
大场面先生一愣。
女孩子笑晏晏地列:“你十二岁被征进特拉维斯青训梯队。那年依萨二十四,还是个小年轻呢,正在一线队踢得风生水起。我觉得一队和你们梯队肯定见过面的——咱俩小时候都喜欢他。”
然后她好奇地问:“江江,你当时见到依萨,也有过我今天这种感慨吗?”
周撼江心里五味杂陈,然后忍耐道:“你对我去向倒蛮了解的。”
“肯定知道的呀!”
雪来笑起来是甜暖的一团,信手拈来地给人灌起小迷魂汤,“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周撼江,我忽略了谁都不会忽略你好不好。”
“……”
周撼江那下脊背俱在发紧。
三言两语。至少一半是假。他极力压抑,垂目,又抬起沉黯黑眸,淡漠地瞥她,回答她的疑问:
“当然也感慨过。”
雪来:“诶?”
年轻前锋晓得她要听什么。他说:“他的确是个非常好的人。包括到现在,和依萨共事也很愉快。很温柔平和的一个人,也非常强,在很多地方,他都帮了我许多。”
周撼江略一停顿,平淡地补充:
“……从我刚到青年队的时候,就开始了。”
雪来眼睛吃惊地一圆。
“这么早?”
女孩子好奇地追问:“周撼江,原来你一到特拉就认识依萨了吗?——那为什么从来没在电话里提过?”
“……”
——那些月夜。青年男人想。
那些不足向她所道的血泪,执着。
月下孤独的凝望。
那些早春杨絮般呛人落泪的,刻骨的思念。
“没什么好说的。”
年轻男人冷淡地别开面孔。
雪来一听他那话,就眯起眼睛;她完全没给他留面子,气呼呼地骂他:“闷死你算了。”
“……”
“……”年轻前锋冷冷看向她,“老跟我得罪你似的。”
路灯下,雪来很不平地瞅他,片刻后直白地讲:“但你刚刚确实得罪了。我没骂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