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第2页)
只是莫名的,他觉得李禛说这句话时,似乎……有些愉悦?
“他才不是狗东西,”祝轻侯迅速改口。
李禛隔着白绫静静“看”他,眉间淡得接近于无的笑意已经敛去。
“他比狗东西还要坏。”
祝轻侯忿忿不平,叽里咕噜把蔺寒衣骂了一顿,骂他猪狗不如,人面兽心。
李禛一直默不作声,略微勾了一下唇,笑意很浅,转瞬即逝。
祝轻侯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手边的耳杯便饮,等他喝完,李禛这才慢慢道:“这是我的。”
“没事,”祝轻侯宽宏大量地原谅了李禛的耳杯,“我们少年时还穿过同一件衣裳呢。”
李禛年纪长了,怎么比少年时还要害羞了?
李禛:“……”
经过他这么一插科打诨,方才紧张严肃的氛围顿时散了,话题也从“祝轻侯有没有骗他”到了“蔺寒衣猪狗不如。”
李禛没再提起那三千万两白银,估计是信了他的话。
祝轻侯悄悄松了一口气,心想,蔺寒衣虽然猪狗不如,搬出来背锅倒是挺实用的。
终于把白银的事糊弄过去,为了不让李禛有时间静下来思索破绽,祝轻侯在一旁努力地制造动静。
他随手将面前的卷牍摊平了些,继续摸索着,一面摩挲,一面念出声:“司州稻谷三万石……”
说来也巧,这册卷牍恰好和司州送的粮食有关。
难道李禛是有意给他看的?他发现自己前几天偷看卷牍的事了?
祝轻侯脑子里转了一圈,没在意,继续念,势必要念得李禛脑瓜子嗡嗡。
李禛:“……”
书房外。
排着队,等着觐见肃王的雍州官吏们:“……”
谁在里面念经?
声音还挺好听的。
王卒小心翼翼地替他们通传,目不斜视,忽略趴在案上念经的紫衣青年,对肃王道,雍州新上任的官吏到了。
这些官吏,一部分是受到朝廷调令,千里迢迢从邺京来的,一部分是从别的州郡来的。
路途遥远,耽搁了小半月才到雍州,一来就忙不迭地前来觐见肃王。
“让他们进来。”李禛平静吩咐。
王卒有些为难地看了祝轻侯一眼,新上任的官员觐见肃王殿下,他留在这里不合适吧?
万一传出去,说殿下携男宠待在书房理政,这岂不是……
祝轻侯若是自觉,就该自己从角门出去。
偏偏祝轻侯没有自觉,他甚至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略微支起身子,靠在隐囊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愣着做什么?叫他们进来呀。”
王卒:“……”
不知道,恐怕会以为你才是王府主人。
肃王殿下没发话,显然是默许了祝轻侯嚣张的作态。
王卒只得转过身,领着小鸡崽似的官员小心翼翼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