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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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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读论文读得韦宁头昏脑胀,摘掉眼镜,韦宁搓了搓面颊使自己清醒。

拾起一旁倒扣的手机,里面有两条来自“Pres”的短信,内容不外是央求见面。韦宁放下手机,往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边喝边陷入回忆。

和普莱斯通认识是在她舅妈工作的酒店——那年她十八岁,刚从川城的小城里挣脱出来,凭一己之力考上了本国一所头部大学。

因为大学报的是旅游管理的酒店方向,未来计划也像她舅妈那样,在瑞肯或者其他发达国家从事酒店管理工作。所以考上大学后,便应舅舅舅妈的邀,凑钱来瑞肯度暑假,一来作为暑期毕业旅行,二来顺便提前感受未来投身的工作环境,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激励。

她舅妈当时在赤峰保护区大酒店从事高级VIP维护。Pres当天因在酒店有个紧急会议,办理入住时,恰好看见了来等舅妈下班的她。或许是她的年轻靓丽,大方自信吸引了他。事后Pres便向她舅妈打听她有没有给别人做华文口语老师的意愿,他可以给出700美元一小时的费用。

她答应了。即便明知这是违法的,但那又如何?毕竟那是任何一个穷学生都无法拒绝的价格。

那段暑期,Pres带她参加派对、品酒、下艺术展、跑马、看球赛、听音乐会……带她体验了很多她从前想都不曾想过的奢侈活动。让她彻底感受到世界之大,人与人的差异。

大半个暑期过去,有天她忽然发现,她回不去了。再回过头来看旧的愿望已变得渺小可笑,不值一提。在他的影响下,她改变了梦想,她要成为一名顶尖律师。

后来的事难免落入俗套,Pres变成了她的男友,在他的资助与安排下,她回到川城,重新开始了新的计划,于是她来到了这里。在潘大认识了贺时与。在贺时与身上,她看见了与她平等的自己,认识贺时与,是她这么多年以来,最开心的事。

电话又在小几上响起来,“大美人Win,接电话!……大美人Win,接电话!”

贺时与录的手机铃声在屋内回荡,韦宁放下酒杯,接起电话,“喂,贺大厨,下午吃什么?”

“你中午没吃饭?才几点你就饿了……我刚下课!”贺时与说。

“没啊,看资料看忘了。”韦宁说。

“冰箱有奶酪面包你先顶顶,我再买点菜吧……”

“昨天还有好多菜没煮——”大概是听见那边有人在叽叽咯咯地笑,韦宁停下来,问道:“谁啊?”

“是我——”许长龄夺过电话甜滋滋道,“韦宁你下午想吃什么,我来给你煮!”

贺时与在那头拆台,“你那三脚猫功夫别又把手切了!”

看样子,两人到底在一起了。韦宁淡淡笑道:“恭喜啊……喜结连理。我都行。”

两人手拉手结伴而归,许长龄带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贺时与就在一旁给她打下手。怕她切到手,干脆把菜都备好,怕她烫着,就揽走了所有下锅和揭盖的活儿。

韦宁摇着酒杯,坐在沙发静静看两人忙碌——

许长龄,含着金汤匙出世的矜贵千金,生得好,遇见的人也好,爸妈爱他,陆烨爱他,贺时与也爱她……于是她就可以一直这么天真、任性、自我。

酒水有些酸涩,韦宁含在嘴里半晌吞不下去。

桌上已经放了一道清蒸石斑和一道杏鲍菇牛肉粒,许长龄把炒好的香辣蚬子端上桌,“还有个蒜蓉开背虾、香菇油菜。”

韦宁鼓掌,“太棒了!丰富!”

“好了,你陪阿宁坐着,这两个菜我炒了。”灶前忙碌不停的贺时与说。

韦宁支着腮,眼看许长龄噔噔噔跑回贺时与身边。挨着她,靠着她,把下巴放在贺时与的肩膀,眨着忽闪忽闪的睫毛向她微笑,眼睛里伸出一只勾人魂魄的钩子,若不是有她这个外人在,贺时与几乎就要转过脸来给她一个深吻。

她是酒心糖,隔空挥发的那种。韦宁移开目光,凉凉地笑了。

“韦宁,我跟你说,有个人做项目作业,老了不起了!眼睛一睁就是挑,多厉害啊,一堆人找她,跟我这种巴巴地挨个儿问人要不要的就是不一样……”许长龄放下油菜,叨叨着又去盛饭。

是听贺时与说过,两人选了同一门选修课。韦宁把目光移向贺时与没作声,片刻,她端着最后一碟菜来了,“许长龄,小毛病又犯了,你再去平台看看!”

许长龄不得理,低垂着眼眸,高高地扬着眉,“我不去!”

她就是要贺时与亲自亲口来请她!这是她作为当下项目顶级的拍档人选以及贺时与女友应得的小荣耀。

贺时与纵容她闹,笑着跟韦宁说别理她。

“长龄将来想做什么?”韦宁笑着转移了话题。

“原本毕业后想去非洲做难民救助,后来看有些投行校友的分享……想尝试往跨境政策风控靠,但我妈意思是回国进体制……我还不知道呢……”许长龄把装好的最后一碗饭端给自己,这才坐下来拾起筷子。

贺时与想到今日看到的那幅字:“自能成羽翼,何必仰云梯”。

许长龄和她有着相同的骄傲。贺时与夹了一筷子青菜给许长龄,“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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