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5页）

他们看戏、乘车可以不用买票，甚至买东西也可以不给钱。

但当复辟失败，辫子军战败逃亡时，辫子又成为一条祸根，因此时推翻清朝已经五年了，头上还保留辫子的人已是极其少有。此时，辫子军为了保命，纷纷剪掉辫子，所以，战场上除了丢下大量的军械

外，还有剪掉下来的大量辫子，成为中外战争中一次独有的景观。

“辫帅”逃走了，辫子军也就树倒猢狲散。当时，张勋的辫子军共有六十营，每营五百人，除了他带到北京的十营已被缴械外，在张勋的大本营徐州一带还有五十营，由于军官一向吃缺吞响，所以，实

际士兵不过两万人。

在关于如何处置残余辫子军的问题上，段祺瑞与新任的大总统冯国璋决定采取安抚的政策，张勋的部将徐州镇守使张文生、海州（即连云港）镇守使白宝山等均续任旧职，概不株连，并把这些辫子军转

交安徽督军倪嗣冲接管。

至于复辟的祸首张勋，自然是受到了免职拿办的处分。但是，藏匿在荷兰公使馆的张勋丝毫不以为意，因为他在七月十一日，还对西方的采访记者说：“复辟一举是执行北方各省督军的共同意见，有冯

国璋的亲笔信，段芝贵、徐树铮也多次参加鼓动，段祺瑞他也不是不知情，我有他们的签名手折在，我决不向他们投降。”为此，张勋特意撰写了北洋各军阀参与复辟的“复辟实录”。

果然，参与复辟的北洋军阀害怕他把这些丑事暴露出来，王占元、张怀芝、张作霖等纷纷电请北洋政府对张勋宽大处理。于是，北洋政府除了在形式上向荷兰公使馆要求引渡外，也没再认真追究，不久

，就给了张勋以不公开的自由。

张勋也知道他的复辟闹剧不得人心，因此也不敢再出头露面，就在北京永康胡同买下了前清太监小德张的住宅，住了一段时期后，就移居天津而就此逍遥法外了。

另一位复辟的主要干将第二十八师师长冯德麟在七月九日已在天津东车站被捕，他本是张作霖的死对头，但出人意料的是，冯德麟被捕后，张作霖为显示他的“侠肝义胆”，不惜“以德抱怨”，用奉天

全体军官的名义请求段祺瑞保释冯德麟。段祺瑞也为此而“感动”，便在张作霖的电报上作出批示：“有雨亭侠肝义胆，准予释放。”

冯德麟获释后，张作霖聘其为奉天军署顾问。因此，有人对张作霖这个关外“红胡子”的“侠义”表示敬佩。其实，张作霖是看到他所收编的第二十八师全体军官对冯德麟有很深的宗派感情，便以此收

买他们，从而取得了兼任第二十八师师长的职务。从此张作霖拥有北洋军阀二十七师、第二十八师、第二十九师三个整装师的兵力，并在此基础上逐步发展成为称雄一方的奉系。

至于处置清室的问题，除了南方革命党人和西南各省坚决主张废止清室优待政策外，那些讨逆军的头脑，原本就是大清的旧臣，而且优待清室的政策本就是他们制定的，所以，对此没有丝毫的改变。溥

仪虽然没再做成全国的“大清皇帝”，但是，依然可以关起门来，继续在紫禁城里作他的“小皇帝”。

二十五、六不总理很矛盾

段祺瑞成立北洋政府，十四日，段祺瑞返回北京，重新担任国务总理，掌握了政府实权。段政府礼仪性地去迎接黎元洪重新担任总统，黎元洪回到家里通电全国引咎辞职。住在南京的副总统冯国璋被请

到北京代行大总统职务。段祺瑞政府虽然做了一下表面文章，对张勋发了通缉令，但因张勋手里捏着他和督军团同意复辟的把柄，所以一直没有缉拿的行动。

段祺瑞重新上台后，与新总统冯国璋，继续发生“府院之争”。一九二零年（五十五岁），在只有五天的直皖战争中，他被吴佩孚击败，退隐天津。

一九二四年（五十九岁），在直奉战争中，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推翻了直系的曹锟。冯玉祥与奉系妥协，请段祺瑞出山，任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的临时执政（国家元首）。

一九二六年（六十一岁），冯玉祥与奉系交战，攻击掩护奉军的日本军舰。西方八国以违反《辛丑条约》，下达最后通牒，要求解除天津大沽口的防御武装。

三月十八日，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的领导下，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学生集会，“要求把八国公使赶出中国，并撕毁《辛丑和约》”。他们冲击国务院，于是卫队开枪射击，打死学生四十七人，打伤百余人

，史称“三一八”惨案。

有传闻说，段祺瑞到现场向死者长跪，并下令严惩凶手，又终生吃素表示忏悔。但事实上，当时段祺瑞并不在府中，他后来念佛吃素，也未必与此事有关。

惨案过去仅仅二十天，四月九日，冯玉祥以段祺瑞暗通奉系为罪名，包围国务院。段祺瑞逃入东交民巷的使馆区，执政府倒台了。四月十七日，奉军占领北京，开始主政。段祺瑞退居天津日租界，潜心

佛学，自号“正道居士”。

一九三一年（六十六岁），“九一八”事变后，日本曾想让他担任华北的代理人，段祺瑞断然拒绝，跑到上海躲避。一九三六年十一月二日，段祺瑞因胃溃疡在上海去世，享年七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