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张手纸引来的血案(第3页)
韭菜生气,就把服务员叫来又加了一份白灼虾。
韭菜说:“鹭门的房价又涨了。”
水桶说:“哦,就是又涨了。”
韭菜说:“林鹭生说他要买房子。”
水桶似听非听的随口问了一句:“林鹭生是谁?”
韭菜说出来的话终于让水桶把注意力从未来撤回到现实:“林鹭生就是林处长啊。”
“这个处长就是泡你的那个处长吗?”
韭菜有些恼:“什么叫泡我?你有本事也泡啊。”
水桶暗想我正在泡,嘴上却说:“你信他呢,政府官员那几个死工资,能买得起房?”
韭菜嘟囔了一句:“现在除了政府官员还有谁能买得起房,你能?”
韭菜正在啜一只青蛙腿,小嘴让油腻浸得通红,看得水桶心猿意马,内心里蠢蠢欲动,憧憬如果能把那张小嘴含在自己的大嘴里啜个够,这一辈子也就没白活。然而,韭菜嘴部做出的一个动作,却又让水桶凉水兜头:韭菜的嘴角很明显的撇了一下,把嘴拉成了一道弯弯的下弦月,然后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的吐出了几个字:“男人满街跑,房子买不到。”
水桶问她:“要是我买了房子,你就嫁我?”
韭菜这次回答得非常明确:“三室一厅,带户口,你能做到,我就嫁你。”
水桶大言不惭:“那算什么,我要买就买别墅,上接天光下接地气,什么三室一厅跟我的别墅比,也就是个狗窝。”
韭菜松开了嘴里的田鸡腿,又开始咀嚼一只大白虾,水桶发现,她吃虾很不讲究,整根扔进嘴里连皮带瓤嚼,然后把剩下的渣滓吐到桌上,嚼完一根虾,吐出了嘴里的虾皮,韭菜抽出功夫又一次把嘴变成下弦月:“吹吧,趁现在吹牛不上税赶紧吹,等到哪天国家开始收吹牛税了,就没有吹的机会了。”
水桶受刚才得到的市场信息鼓舞,说出话来也格外自信:“你以为我是吹牛?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请你过来吃饭?”
“为什么?”韭菜很能吃,半斤白灼虾水桶吃了两根,剩下的几乎全叫她一个人吃了,此刻,她拿起了最后一根虾,却没有整根扔进嘴里咀嚼,而是细心的剥着,剥得整整齐齐,完整的虾壳摆回盘子里,猛然一看,会以为是一根还没吃的虾。
“我已经不干快递了,我正在按照发财秘籍的材料筹办工厂,接下来我会很忙,办工厂么,肯定不想过去那么有时间经常过去泡……咖啡馆了,”他险些说出“泡你”两个字,话到嘴边及时拐弯,把“泡你”变成了“泡咖啡馆”。
“我的工厂开了,挣来的钱先买一套别墅放在那儿让你看,也让那个林鹭蛋看看。”
韭菜问他:“林鹭蛋是什么?”
“就你那个林处长啊。”
“人家叫林鹭生,什么林鹭蛋。”
“鹭生的不就是蛋么。”
韭菜嘿嘿笑了一气,又端起酒杯:“行了,不管你能不能发财,我先祝你一下,祝你的工厂早日办起来。一起干还是我先干?”
水桶坏坏地笑着说:“一起干,一起干。”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并不顺利,水桶有文化,那份邮件里的材料都能看懂,可是,看懂了也没用,工厂不是说你能看懂工艺说明就能干起来的。真要把工艺技术资料上的那些字和图变成实实在在的工厂,水桶的感觉就是老虎吃天无处下爪,饿狗啃乌龟无从下嘴。
最需要办的事情水桶都不知道该从哪着手。开工厂要租厂房,水桶不知道该租什么样的厂房合适。要进设备,水桶也不知道设备该从什么地方买,怎么买,设备买了以后找谁安装。招人帮忙,水桶又怕走漏消息,他明白这种生意不是正道生意,虽然不会像贩毒那样抓住枪毙,却也会被工商没收、罚款。即便是招帮手,水桶也拿不准应该招哪方面的人。有资料,有本钱,就是没能力,水桶陷入了不大不小的困境之中,就如看到房梁上挂着咸鱼却吃不嘴里的馋猫。
水桶想到了网络,据说网络无事不通无事不晓,上网对于水桶这样有文化的进城农民来说,已经成了业余休闲的重要内容,或打游戏,或找个莫名其妙的人聊天,或搜搜有没有漏网的黄色,却从来没有用网络干过正事。现在,水桶要利用网络干正事了,他渴望网络能给他提供一条成功办厂成功发财的捷径。
水桶经常去的网吧在他租住房的楼下不远处,这种网吧满大街都是,他之所以经常去这家,唯一的原因就是一个字:近。今天来到这家网吧,往常从不太注意的名称对水桶也有了象征意义,这家网吧叫“成功网吧。”
按照公安的规矩,水桶提供了身份证,当然是假身份证,一般情况下,除非必要,水桶从来不用真身份证,这是他闯**社会的经验。网吧也从来不管你的身份证是真是假,他们也没有验证身份证真假的功能。交了押金,水桶坐到了角落的座位上,然后谷歌了一下“办工厂”,一下子就冒出来三十九万多条信息,水桶认真地一条一条的往下看,一上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虽然没有找到非常适合自己参照的干货,由于是头一次利用网络干点正经事,所以水桶仍然享受到了寻找宝藏的那种期待、希望、探索的愉悦感。
网吧优惠,连续上网四个小时,免费提供一盒方便面。水桶午饭吃了一碗网吧提供的方便面,根本不够,又派网吧小弟到外面买了两根火腿肠、两个茶叶蛋、两个肉粽外加一个大杯奶茶,网吧小弟看着水桶狼吞虎咽,感概万端:“先生,你多久没吃饭了?”
水桶骂他:“干你老,管老子多久没吃饭。”
吃饱喝足了,水桶继续上网查询,想一劳永逸的搞清楚工厂到底应该怎么开。然而,肚子不争气,中午吃得多吃得杂,也不知道那一口吃坏了,肚子里就像连接了打气筒,一股股的气体搅和得肚子要爆裂般疼痛。水桶左右看看,两旁上网的人跟自己一样,耳朵上都扣着大耳机,一个个活像北方人冬天出门带着棉耳套,估计就是在耳边放个鞭炮他们也听不到,于是水桶放心的抬起屁股,接连排出了几股浊气。
浊气排掉了,片刻之后四周一阵**,耳朵堵住了,鼻窟窿却没有堵住,开始有人愤愤詈骂:“干你老,哪个大肠烂了,臭死人了……”、“恐怖分子放毒气了,把恐怖分子抓出来……”
水桶窃笑,也跟着骂:“干你老,哪个是恐怖分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网吧小弟看到这边**,连忙过来维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好臭,谁放屁了?”
网吧放空调,环境密封,水桶排放的浊气在空间徘徊,网友中敏感娇气的开始坐不住,摘下耳机找网吧小弟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