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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一见如故……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不夜墟的拍卖会,进入之前都要提前验资,验资完之后才会发放请柬,所幸有万能的系统在,虽然无法对大的剧情进行什么干扰,但是伪造两份请柬这样小小的任务,还是没问题的。
进去之后倒是不用再遮掩,虽说要验资,但大家进去到底也是各凭本事,未必就有那么严格。
此处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乌泱泱挤在一起,只能看见高矮胖瘦不一的人头,就算刚刚可能还看见熟人,眨眼间就会淹没在人。流之中。
这倒是个好理由,靳言可以嵌进江凛的指缝间,紧紧扣着江凛的手,江凛推拒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开,只能由他去了。
就是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耳朵上的颜色一直没消下去。
狄绍跟在他们身后,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装作没看见。
系统办事难得贴心,竟然还给他们安置了三楼的包厢,被人引着往上走,但就在隔壁包厢门口,走廊上却有几个人推推搡揉,要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往外赶。
那老妇人目光炯炯,精神倒是很好,就是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个布袋子,看上去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她脸上的皱纹并不重,只是不可避免的多长了些斑,花白的头发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扯得散乱,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大喊起来:“我是……我是来找我女儿的,你们凭什么把我赶出去?”
能上楼的都是贵客,几个侍卫模样的人也十分为难,再让她继续这样大吵大闹下去,惊扰了楼上的客人谁都担待不起。
为首的侍卫只好心一横,厉色道:“别再跟这不要脸的老婆子掰扯了,一个泼皮无赖还想留在这里,直接打断腿,扔出去!”
侍卫们也早就不耐烦了,眼看就要真刀真枪地往这老妇人的腿上招呼,却听一道饱含灵力的温冷声音突然传来,阻止了他们的暴行:“等等。”
靳言走到他们面前:“我认识她,她跟我们一起。”
那老妇人也是一脸惊异,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帮她,但还是慢吞吞从地上站起来,准备欢欢喜喜跟着他们走了。
靳言不至于有善心到这种程度,这本就是属于江凛机缘的一部分,场景和时间有所变化,但是纠纷大差不差,尤其是这老妇坚持说自己是来找她女儿的,她这位女儿大概率就是……
正这般想着,便听身后一声冷嗤:“嘁,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这么个脏兮兮的老乞丐也往回捡,也不怕沾了什么脏东西,反倒被害死!”
这声音十分陌生,靳言转过头,便见一男子身着靛蓝外袍,腰上配着镶着一圈金边的宝剑,若是丢到五大三粗的军营里,或许能称得上一句俊朗,可惜很明显胸无点墨,只让人觉得气质嚣张。
更重要的是,靳言乍一眼看过去,总觉得这眉眼之间,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人见他不说话,他以为他被自己的气势所惊,更加得意洋洋,他上前一步,开始大肆嘲笑:“哟,这不是被剑尊逐出师门的大师兄吗?”
说到一半,他似乎陡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哦,我忘了,既然都已经逐出师门了,也就担不起我这声大师兄了哈哈哈哈哈——”
身后几人也是新面孔,靳言从未在无妄天见过,大约能看出来是这人的狗腿子,话音落下,他们明显是以为自己踩着了靳言的痛处,一群人大声哄笑起来。
实际上靳言并没有丝毫被嘲笑到的感觉,他沉默几秒,发出会心一击:“……你是?”
世界上最大的侮辱,就是你以为你可以拿着对方过去的经历嘲笑他,但其实对方根本就不认识你。
蓝袍男子果真恼怒至极,刚想又生气,似乎又想起什么,阴笑了几声,还想挽尊:“我告诉你,我叫吴观,是剑尊新收的养子,与剑尊一见如故,以后还会继承你的位置,成为宗门里的大师兄。”
靳言淡淡看着他,纵使是平日里情绪淡漠惯了,听到这句话,眼眸中的嘲讽或者是同情也不由一闪而过:“……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一见如故。
的确是一见如故。
靳言终于想起了为什么这人乍一看去会有几分眼熟。
原来是在某一个瞬间里,这人竟与江凛有三分相像。
不,或许更准确的说,大概是与福玄那位白月光,陈颂今,有几分相像。
靳言不曾见过这位传闻中的白月光,但既然是在江凛满脸血污的情况下也能看出几分相像的人,加上原文中的描述,大概也能描摹出一个意气风发、一心匡扶正义的少年形象。
世间之人谁能不爱这般少年,福玄为此动心也实属正常,但在人死多年之后还有这般执念,自我感动般寻找着一个又一个替身,利用自己的威望,施舍一点好,享受着这些人对他的拳拳真心或者感激涕零,也不过是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已。
这样的人,最爱的也根本不是记忆当中的陈颂今,而是他自己吧。
因为这种姿态太过理所当然,所以即使靳言自认为已经是自私之人,也本能地产生了几分厌恶。
这个所谓养子的悲剧结局已经注定,靳言不想同他争辩,更不想要劝解,他侧过头,拦住凤眸深沉的身边人:“……江凛,我们走吧。”
江凛身上的魔气丝丝缠绕,已经隐隐有跃动攻击的趋势,靳言并不想他为一个注定痛苦悲惨之人而伤神,或是在这复杂的地域里惹上什么麻烦,因此安抚地摸了摸江凛黑茸茸的脑袋。
江凛那双凤眸里也隐隐跳动着几分幽暗的火焰,同他身上的魔气一样,这人敢这般羞辱靳言,他恨不得把对方狠狠鞭笞一番,以解心头之恨。
所以温冷的触感会落到头顶,是江凛始料未及的,他蹙着眉头斜睨靳言一眼,烟里的余焰还未消散,很快就被靳言捕捉到,总觉得眼中一烫,心上也跟着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