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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我家问我买了什么,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姚晓瑜把饼子往前递了递,这次陶二妮听懂了。
“您什么都没买。”
陶二妮接过大饼,狠狠的咬了上去,她不知道姚晓瑜买东西为什么要瞒着家里,但不外乎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她家不也是外人眼中的千好万好吗。
“不,我还是买了东西的,只是买了一份或者几份报纸,一件或者几件零嘴,一般是每天花五六个铜元,偶尔十多个甚至一两个银角子。”
姚晓瑜对陶二妮的睁眼说瞎话很满意,但一毛不拔的人设先不说没什么可信度,对明面上的钱财消耗也没有任何好处,她需要将自己的消费水平展现的更具体些。
她需要贪吃贪玩爱花钱,但也要明白自己的经济状况,才能让自己的明面上的钱不会因为“小孩心性”被收走,也不会因为太过懂事被充公。
“我明白了。”
陶二妮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她听话,姚晓瑜怎么说,她就怎么在周春花问起来的时候复述,而这样对姚晓瑜来说已经足够了。
面端了上来,碗很大,分量很足,里面的肉也不是象征性的肉丝,而是有些厚度的肉片,四个铜元的价钱的确有些高,但真的坐到了一分钱一分货,可姚晓瑜已经没了吃的心思:
“以后我每天给你买个大饼,或者你想要一个铜元也行,我不会跟家里说。”
姚晓瑜得了承诺,也不让人白担着风险,一个铜元不多,但陶二妮每天也只挣三个铜元,姚晓瑜这么一加报酬,她的收入便上升了三成,更重要的是,这每月多出来的三十多个铜元属于陶二妮的。
陶二妮听懂了姚晓瑜的意思,眼睛唰的就亮了,但犹豫了一会儿,却拒绝了这份几乎白来的收入:
“我不要钱,只要您走这段路的时候,一直让我陪着就行。”
这话听着有意思!
姚晓瑜顿时来了兴趣,目光灼灼的瞧着陶二妮,陶二妮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让姚晓瑜先吃面:
“路上慢慢说。”
她们还有半个钟的路要赶,足够让陶二妮把来龙去脉说完。
这事说起来其实很简单,陶二妮不想再当老黄牛,但陶家不愿意,双方正在博弈——
“家里已经不准备我的吃食了,我在外面找了个管饭的活计,但要是没个正当说法,我天天往外跑是说不过去的。”
陶二妮知道家里那群人的德行,真的把她往死里逼是不敢的,但恶心人的小手段却层出不穷,比如全家把陶二妮当空气冷暴力,比如找上姚家逼陶二妮辞职,好把她饿到服软……陶二妮都奇怪她是怎么忍这些人这么多年的,现在想想应该是眼睛被糊住了。
“我不要你加钱,只要家里人找来的时候,您别让我走就行。”
姚晓瑜要用陶二妮的陪伴保障安全,避开姚家人花钱;陶二妮要借着姚晓瑜这边的活计维持自己的名声,避开家里人存钱,两人其实很有些互补。
“行。”
陶二妮的思想并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大众观念,却对极了姚晓瑜的胃口。
***
“怎么买了这么多报纸?”
古婶有些惊讶的看着姚晓瑜被占了一大块的桌面,这么厚一叠,是把市面上所有能买到的报纸都买了吧?!
“都看上一遍,才知道那些报纸值得买。”
这个时代最廉价的知识来源就是报纸,姚晓瑜并不觉得二十一世纪的阅读量能支撑一辈子,再怎么丰富的素材库,也支撑不住只出不入的消耗。
“你可真厉害,我瞧见这些黑字就觉得头疼。”
古婶竖起了大拇指,连做针线活的动作都放轻了,她跟这个时代的许多人一样,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理念完美融合,心里觉得姚晓瑜读书别扭,却不妨碍行为上的支持甚至尊重。
堆叠起来的报纸很高,姚晓瑜又一字一句看的很细,直到吃饭的时候也只是看完了一部分,只可惜没有带钢笔,碰到值得落笔的地方,只能用指甲在句子下面压出划痕。
第二天,姚晓瑜的桌上多了只钢笔。
第三天,多了瓶墨水。
第四天,素材本连着白纸也出现在说上桌上。
第五天……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医院做六休一,今天到了休息日,姚晓瑜带着周春花去拿稿费了。
熟门熟路的拒绝掉皮康秀的新书申请,姚晓瑜熟练的把三个银元放好,然后从剩下的五个中取出三个给周春花,两人便照例去了普罗餐馆。
“一碗粥,一碟花生,再来一份熏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