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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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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让他来教小孩引气入体?叶松寒心中一凛,这绝对会露出马脚啊,要知道他在自己的世界只是一个凡人,连修真这种概念,只存在小说之中,他自己都不会,怎么去教别人呢……

万般推辞却推不了,叶松寒只能扒拉着原身的所有行囊和记忆,勉强凑出引气入体的初级功法,但当他自己开始打坐修炼时,身体气血立刻凝滞甚至四肢胀痛,不多久就口呕鲜血……

叶松寒脸色难看,这都什么情况!难道让他来到这个能够上天入地的修真界,只是让他感受一番天才变废材的痛苦吗!

尤其在叶松寒磕磕绊绊地教了几个小孩成功引气入体之后,叶松寒内心的愤懑愈加壮大,眼见自己的学生的修为都快超过自己了,而自己却原地踏步,甚至余下的生命仅有那么几十年,这叫他如何甘心!

如果他未曾见过那些真正的修士也就罢了,可为何让他见识到雷引宫的诸多修真弟子器宇轩昂,得意非凡地御剑当空,如果没有见过他还能忍受,可是现在他不能接受,也不肯接受,自己就这么废了。

如果原身也在的话,他必定也是不能接受自己一夕与凡人无异吧。可是,他又该从何捡起呢?那些废材流小说的主角那么轻易就得到金手指,为何他来了这么多天,却什么都没有?叶之仪给他送来的全是补血养伤的药,为何就没有修复灵根和经脉的?

难道叶之仪的命不是他这个身体救回来的吗!

看得越多,想要的就越多,当时想要安安分分地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念头,早已不能满足叶松寒了。

脑中越想越躁,叶松寒噌地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神情木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一阵邪风刮倒了窗边的花瓶,落在地上啪地碎成一片。

叶松寒却是没有反应,因为他的双眼,已经被一片血红蒙蔽了。

远道而来的邪气嗅到了叶松寒那孽念滋生的心声,咻地便入了他的体内,叶松寒若没有坚定不移的心性,那便只能任邪气左右,心魔丛生。

叶松寒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在打着呵欠,手上还拿着刚买的包子,一边吃着一边等着红绿灯,忽然身后被一个小孩狠狠一撞,趔趄上前了几步,迎面就是呼啸而来的一辆车……

碰——他整个人都被撞飞了,失重感让他觉得很是恶心,周围的喧哗声让他恍惚不知所措,接着他整个人骨碌倒地,四肢扭曲地折断,暗红的血液在他身体底下漫开……

死亡的阴影并不会因为他到了另一个世界而消失,它一直在心底埋伏着,就等着某一天爆发出来,好给他一个大惊喜——欲念、贪望和恐惧,种种成为心魔最好的养分,连残破的身体里那么点的剑道修为,也渐渐转换成了他入魔的资本,但这不就正好迎合了他的意愿吗?能够大展拳脚有所作为,入魔,就是叶松寒想要的那条不费吹灰之力的捷径。

如果邪气能出声的话,简直是要仰天桀桀怪笑。祂还真是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好苗子了,不管入魔入道都是天纵之资,这可谓可遇不可求!

但当邪气感应到一阵隐隐约约的铃铛声时,祂便老老实实地缩在了一旁。尊上的命令莫敢违抗,亦莫敢敷衍,祂还是收了乱七八糟的心思,全神贯注地为叶松寒护法吧。祂一定要确保这人彻底入魔,毫无转圜的余地。

见叶松寒还在挣扎着,邪气便直接钻入他的识海当中,打算推他一把,让他从此堕入魔道的深渊——魔道如此地美妙,为何还要犹豫呢。

催魂一般的铃铛声又响了起来,邪气见是尊上在召唤自己,见眼前的人类已经堕化为魔,便高兴地回应了尊上的传召,如雾腾升而起,卷走了祂带来的痕迹,瞬间消失在了这个房间。

而祂口中一直默念的尊上,则是恰恰在某人发现之前,将邪气侵入的痕迹一一抹去,连才刚入魔的叶松寒,也一并被秘术掩盖了魔气,任谁来了,都无法察觉。

铃铛声袅袅然已远去,而慕戎才循着模糊的气息找了过来,但是当他来到这松竹院附近,气息已经消失了。

他好似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心急如焚,脚步踌躇不定着,眼眶带红,但最后他还是猛地推开眼前的院子,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只是面前只有月色投下来的一片晕光,什么奇异的东西都没有,而床上的一个人正睡得死死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慕戎进来后,就一直屹然不动着。他用足以覆盖整座城的神识,在这间小院子一遍又一遍地搜寻着,但是一无所获。

他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也许是修行不畅,让他将所有的郁气都发在了莫须有的人身上。

死人又怎么会复活呢,连黄泉都不见那人,想必早已灰飞烟灭,他现在还抱着什么期待呢。

慕戎将所有的情绪渐渐收了回去,面色冷然,看着床上那个睡得正香的叶松寒,似乎并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他便转身悄然离去。

翌日清晨,清霜满地,慕戎一夜未曾入屋,只靠在栏杆边,眼前池塘一弯,让他不由想起阎沉的那片三千曲,还有永远葬在塘底的那抹倩影。

他不是会怀念过去的人,只怪昨晚的某些错觉,让他至今都无法沉心打坐。在他发怔的时候,觉情走了进来,见他那副模样,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

慕戎头也不回,便已知来者何人:“你来这作甚?找我喝酒的吗?”他对觉情不应他的约还是有几分怨念的,抱这么几天的佛脚能有什么用,想想都是借口。

“小僧只是前来看看,某人是否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了……”闻到慕戎身上浓郁的酒气,觉情嘴角忍不住一抽,任他再如何淡定,也无法想象一个还以佛修身份住在城主府的人,喝起酒来居然这么放肆。

“什么身份?”慕戎看似十分困惑,“我之前说要做什么,然后忘了吗?”

“先前你曾说过,要为死去的亡魂超度……”觉情缓声提醒道。

“什么超度,不是还有你吗?”慕戎拎着酒壶的手顿了下,而后甩锅道,他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当初说过这样的话。

“小僧不日便前去出战,丄阳城唯有你这么位佛修——道容大师……”觉情意味深长地道,“届时若有伤亡,还需你亲自出手,为死去的亡魂超度一二。”

听了这话的慕戎便是一呆:“……”

他愣愣地眨眨眼:“刚才风有点大,你再说一遍?”

修士哪有风大就听不清的道理,但觉情倒也配合慕戎,见他难以接受的模样,便“好心”地再重复了一遍,末了还问道:“这回可听清了?”

慕戎讷讷不出声了,在觉情面前,他好像怎么也抵赖不了,当初装的逼,都化作现在的泪水。

他还正想趁着觉情他们不在,去虎族那边的秘境好生待上几天呢。

现在呢?他究竟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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