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姜玉被擒做人质嬴政发威肃内患(第5页)
“事情已经过去了,说起来我也有错,不能怪你。你马上就要领兵伐赵,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言。我希望你能立一大功,让诸侯看看我嬴氏人才辈出。”
“大哥能同意我领兵出战,这就是最好的鼓励。”
“你建功之后,就可名正言顺入朝帮我。我听说你与子傒来往颇多,吕不韦说子傒与赵间有往来,但一直没抓到证据。你以后就不要与他来往了,以避嫌疑。”
成蛟以为嬴政在暗示他,不由得心中怦怦乱跳。他含糊地应道:“我知道了!子傒为人热情好客,以前我与他来往颇多,现在已没有什么交往了。”
“那就好。”
嬴政又问了一些准备情况,成蛟一一作答,不知不觉就到了高泉宫门前。兄弟就此分手,各自离去。
吕不韦看着猎物慢慢走进陷阱,心中得意万分。他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只要长安君一宣布起兵叛乱,那就是他的死期。
在秦国,只要除掉了长安君,就再也没有令他担心之人了。嬴政是他宏图大业的延续者,可这一切他并不了解,因为自己是嬴政见不得天日的“父亲”。吕不韦每每想到此,自傲中又有些无奈,有时他真想挑明这一切,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但得不到嬴政的理解支持,还被认为是擅权独断,引起他的反感和敌对。他现在表面对自己还是一如从前,礼敬有加,实际上二人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在朝政上由自己一手包揽的局面,已变成了双方的暗中对抗。
吕不韦对嬴政能如此迅速地笼络一些朝臣,他既感到欣慰,又觉得害怕。如此下去,嬴政很快便能在朝中培养起自己的势力,那他们之间的矛盾将由暗化明,变成直接对抗,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他望着身边堆积如山的公文,感到很疲惫了。身为相邦,朝廷大小事务都得上报于他,其中有一部分还要上奏嬴政,然后再发送各地。他强忍着心中的烦躁,勉强处理完公文后,吩咐身旁的侍者道:“去把总管请来。”
他对总管司空马一直信任有加,每遇难解之事,他总要找其商议。而司空马也很少令他失望,总能给他一些好的建议。为了表示对司空马的礼遇,他专门在所居之地辟出一处给司空马,以便随叫随到。他还特意赏赐一些奴仆美妾给司空马,以笼络其心。
司空马来后,吕不韦道:“夏太后丧期已过,长安君出兵在即。先生对此还有什么可以教本相?”
“相邦深谋远虑,非属下所能及。长安君此次所选的随军将领,多是与子傒相连的宗室子弟,这一切正如相邦所料。只是属下有些奇怪,相邦为何知此事而不阻止,让长安君放手施为?他们若上下齐心,共同治军,将来要平定反叛,必将更加困难。”
“先生所虑极是。长安君所选将领,已得太后和大王准许,本相也不便阻拦。不过长安君此举也并非对本相全无好处,所以本相并不想阻止。”
“有什么好处?”司空马也有些奇怪。
“他们如果真这么做,虽然将来平定叛乱有些困难,但正可以借此将他们一网打尽,免得日后多费周折。”
“据密探上报,赵王正派密使在各国游说。相邦既已想到,为何还要放赵成回去送信呢?”
“没有外援,长安君和子傒怎敢行动?本相只有成全他们,他们才会按我们的谋划行动。何况长安君这次所领的十万秦军,并非秦军精锐。”
“可是,六国若趁机出兵呢?”司空马还是有些担心。
“长安君就算有六国支持,也不足为虑。况且六国之间尔虞我诈,岂会真正联合?到时只需出兵恫吓,六国必不会出兵相助。再说,他们作壁上观,看秦人互相残杀,岂不更好?依本相料想,他们只会屯兵边界,实际相助者恐怕难有。”吕不韦的一番分析,令司空马佩服万分,不禁连连点头。
“不过,对子傒也不能掉以轻心,要防止他们趁机作乱。”吕不韦提醒道。
司空马一惊,立刻想起一事,忙对吕不韦道:“相邦,长安君这些时日一直在四处寻找姜玉。听说姜玉被劫,似乎与子傒有关。”
吕不韦早已知道姜玉失踪,他也一直十分奇怪此事为何人所为?今日听司空马说起,他大感惊奇,思量半天,不由脱口骂道:“这老狐狸果然心怀叵测啊!可惜遇上本相,他只有死路一条。”
“相邦认为此事果真是子傒所为?”
“十有八九为子傒所劫,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事成之后,以此要挟长安君。”吕不韦对自己能料敌于先,不禁颇感得意。
“不过现在还没查出子傒把姜玉藏在何处,听说长安君曾暗中派游侠夜探子傒府,也毫无所获,还被杀死两人。看来他们也只是表面联合,实际上早已相互争斗了。”
吕不韦轻蔑道:“此等小人只知用手段胁迫于人,安有成大事之胸怀?不过,他们此举倒为本相以后省了不少麻烦,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尽快查出姜玉藏在何处。”
“属下已作了安排。”
“好!”吕不韦赞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大王可否知道此事?”
“宫内还没有传出大王知道此事的消息,不过……”司空马颇为谨慎,似有难言之隐。
“不过什么?是不是田有出了问题?”吕不韦有些不安地问道。
司空马点了点头:“属下正有此虑。相邦试想,您在朝政之上已感到了大王的阻力,而这绝非是大王一夕之变,必然是经过长久酝酿之后才向相邦袭来的。大王平日活动不离王宫内苑,要谋算相邦,不可能毫无迹象显示出来。但这些时日,宫中传出的消息,却让我们无法确切把握大王的意向,这与过去有着天壤之别,相邦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说田有已经背叛了?”吕不韦变色道。
“眼下还不能确定。不过他没有尽心为相邦效力,则可以肯定。属下想是否找他来问一问?”
“田有很少离开内宫,请他恐怕不易。再说他做出此事,也必有戒备。”
“他的弟弟还在相邦手中,还怕他不就范!”
“那好,那就有劳先生了。”吕不韦听司空马这样说,遂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