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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默啜毁约兴兵爨 狄公奉旨再出征(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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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夜间的巡逻兵过来了,她们急忙寻找一道土墙隐蔽起来,等巡逻兵过后才继续上路。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玛娜低声对颉妍公主道:“前面就是驿馆了。”

“小心!不要惊动侍卫。”公主小声嘱咐道。忽然,她美丽的眼睛睁大了,指着前面的火光道,“你看!那是怎么回事?”

驿馆区穹庐门前人声嘈杂,密集的火把映红了夜空,火光中传来一位叶户的声音:“查淮阳王武延秀借迎亲之机,刺探突厥军情,本叶户奉大汗之命前来捉拿。来人,将武延秀锁了。”

一群突厥兵在队帅的带领下立刻冲进穹庐,不一会儿,武延秀被绑了推了出来;从另一座穹庐内推搡出来的是司宾卿杨齐庄,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见了武延秀便哭丧着脸问道:“王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武延秀也很迷茫地摇了摇头,问道:“敢问叶户,有何证据说明本王刺探军情?我乃大周亲王,岂能干出此等蝇营狗苟之事!”

叶户从腰间拿出一卷绢帛展开,但见上面绘有黑沙城山川形势图:“此物就是证据,殿下既是前来和亲,为何要偷偷绘制我黑沙城地图?”

武延秀怒骂道:“你等欲离间大周与突厥,竟然诬陷本王!本王要见可汗。”

“哈哈哈!”叶户的笑声在夜里听起来益发狂放,“本叶户就是奉大汗之命前来捉拿你等的,你找谁去?”

叶户的属下便也跟着大笑,将武延秀围在中间推来推去。武延秀飞起一脚,将一名军士踢倒在地,却立即招来雨点般的拳打脚踢。正在这时,后面的穹庐发出一声“不得无礼”的怒吼,军士们吃了一惊,慌乱地回头看去,从火光中冲出的正是监军裴怀古,他的凛凛气度,让刚才狂放不羁的叶户和队帅都愣住了。

裴怀古用力推开人群,来到武延秀旁边,满怀自责道:“都是属下未能尽职,让王爷受惊了!”他伸出手为武延秀擦去嘴角的血迹,然后转身面对叶户和他的属下大声呵斥,“你等好生无礼,竟敢夜闯驿馆,绑架王爷,劫持副使,罪莫大焉。若是朝廷知晓你等背信弃义,毁约谋反,你等必陷灭顶之灾。本官念及两国睦邻,劝你等迷途知返,否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杨齐庄截住了话头,弱怯怯道:“事到临头,大人就不要嘴硬了吧,还是保命要紧……”

“奴才!”裴怀古一口唾沫吐到杨齐庄脸上,“你说此话,真是污了头上从四品的冠冕,陛下托重任于你等,你等竟然变节投敌,此乃大周奇耻大辱。有朝一日,回到朝堂,定逃不脱千刀万剐的结局。”

这话顿时激起了叶户的怒火:“好个狂徒,不知生死!来人,给我打,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老子的鞭子硬。”

军士们得令,都“呼”地上前把裴怀古按倒在地,马鞭暴风雨般地落在他的身上,裴怀古是个文官,哪里经得起如此痛打,不一会儿就昏厥过去了。

看时间不早了,叶户喝令属下住手,便押了武延秀和杨齐庄向牢狱方向而去。

看到这里,颉妍公主总算明白了,父汗不只是要毁掉和亲,还要反叛朝廷。国家交战,她管不了,可她绝不允许叶户将自己心爱的男人带走。她暗地向玛娜伸出一个指头朝前指去,玛娜会意,从腰间抽出弓箭,两人用满力气,只听“嗖”的两声,一支箭射中脖颈,一支箭正中左胸,两个军士应声倒地气绝身亡,叶户大惊,手举宝剑大吼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劫持罪犯,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颉妍公主与玛娜将弓箭插回箭壶,手持马刀来到队伍面前,大声道:“本公主在此,谁敢妄为?”

见来人是公主,叶户急忙上前行礼:“末将拜见公主。末将奉大汗之命,前来捉拿刺探军情的奸细。”

“笑话!堂堂大周亲王,为何一夜间就成为奸细?分明是你等肆意陷害,还不放了王爷!”颉妍公主说罢,亲自上前要为武延秀解开绳索。

“公主!请不要让末将为难!”叶户欲上前拦挡,孰料玛娜的剑锋却架上了他的脖子。

就在这时,武延秀拨开了公主的手。颉妍不解地看着他道:“你这是为何?难道甘愿被指为奸细吗?”

武延秀摇了摇头:“小王日思夜盼,就是有一天能够再见到公主。只是没有料到,是在这样的场合。”

“都是父汗背信弃义。”颉妍公主依偎在武延秀肩头,她抬起头来时,目光就闪烁着倔强的光芒,“颉妍要救王爷出去,你我到人迹罕至处,不要宝马香车,不要穿金戴银,就过百姓的日子。”

“傻瓜!”武延秀低下头,吻公主的头发道,“黑沙城防守严密,你以为真的能出去么?再说了,小王一身清白,若是逃走,就永远也说不清了。”

“王爷……”

“公主……”武延秀抬起头,对叶户道,“本王原是奉旨和亲,自然与公主之间有些私话要说,还请叶户命属下退后。”

闻言,颉妍公主也跟着道:“你等还不退后,是要本公主杀了你等么?”

见叶户吩咐属下散开,武延秀低声对公主道:“公主若是欲与小王结为连理,就请遣身边的可靠侍卫化装出城,连夜赶往神都,将这里的情况奏报陛下……”

“殿下保重!”颉妍红着脸转过头道,“若非淮阳王深明大义,要本公主不要为难你等,今天非杀了你这糊涂的叶户不可。”

“这么说,公主放行了?”叶户忙招呼众人离去。

“滚开!”颉妍公主背过身去,直到押解武延秀与杨齐庄的队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抬起头,朝着夜色呼唤,“父汗!这是为什么……”

册立新太子的大典虽已过去多日,入住东宫的李显依旧似在梦中,仿佛还在房州城外化龙河畔的王城,他仍是战战兢兢,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这天,从瑶光殿请安后,一回到庄静殿,韦香就扯着李显的衣袖道:“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既是立殿下为太子,就该允准参与朝政,为何形同闲人,除了请安,终日无所事事?”

李显就感叹韦香还没有汲取教训:“十四年了,刚刚回到神都,当年的老臣,判罪的判罪,老死的老死,朝堂上皆是陌生臣下,本宫……”

“陌生怎么了?难道他们还敢将当朝太子不放在眼里?要依臣妾说,他们都是被皇上吓坏了胆。”韦香说着说着,忽然就冒出了一句,“行将就木之人,还把持朝政,成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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