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受到牵连02(第1页)
第五章受到牵连02
大脸猫连忙留她:“没事,我跟团座说的事情不背头家。”
红点也说:“军营里没啥转的,我们的事情不背你,说完话我们到四堡去找你说的那个吴老板。”
大脸猫便接着说:“团座,你看我们对南洋商行该怎么处置?”
红点说得斩钉截铁:“这还用问?追查到底。”
六爪女及时插话:“要赶紧先封了他们的账户,不然他们把资金转移了就没办法追查了。”
红点点点头:“对,你们先去把他们的账户给封了,看看账上银钱的来往。”
大脸猫立刻来了精神,打了个立正,敬了个礼:“是,属下马上去办。”说完,转身就跑了。
六爪女心里窃喜,她知道,她的计划顺利执行,南洋商行这一回不说彻底垮掉,起码血本无归了。如果不是红点急着约她一起去四堡搜书,她肯定会跟着大脸猫去看南洋商行的热闹了。
龙管家却是一个极为机敏的的人,看到大脸猫急匆匆要去查封南洋商行的账户,连忙起身:“头家,我跟永昌银号熟,他们军人不了解情况,我去给王团长指点一下。”
六爪女点头:“应该的。”
龙管家又叫哑哥和胡子:“你们就别傻坐着了,赶紧跟我回去,头家跟团座要去四堡,人家有卫兵,用不着你们麻烦了。”
胡子是个明白人,连忙起身告辞,哑哥还有些不放心,迟疑着,龙管家过来拽着他就走了。
5
天上的明月将银白的光洒落在四堡青石铺就的街道上,街道活像一条静静流淌泛起片片碎银的小河。一阵阵微风拂过,阵阵兰花芬芳拌着油墨香气的味道弥撒在空中,红点的卫兵牵着马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漫步而行的马儿用蹄子在青石板上敲出节律悠扬的脆响,活像谁在奏响着韵律鲜明的木鱼儿。六爪女跟红点并肩漫步在四堡的街道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谧、恬适让六爪女有些身处仙境的恍惚、漂浮感。
他们度过了一个充实的下午,六爪女带着红点找到了四堡印刷厂的舒老板,舒老板用来印书的纸张都是六爪女的六顺商行供应的,做了几年生意伙伴,关系处的非常好。六爪女领了红点过来搜书,舒老板非常热情,竟然打开了存放样本的书库让红点随便挑选。样本书库里有不少珍本、善本古籍例如《御选唐宋词醇》、《四书辨疑》、《金陵三多斋刻本杜工部诗集》、《文苑英华》等等。甚至还有孤本《惟善堂笔画》、《扬子法言》。
六爪女不知道这些书籍的价值,看到红点爱不释手的样子,就都收了,红点连忙问舒老板:“这些书你也往外卖?”舒老板说,我们又不是做这种生意的,凡是有了刻本的,留着就没啥用了,你是内行,卖给你这种人也算给书找了个好下家。
六爪女告诉红点:“他们是照着古籍、孤本图书的样子刻了版然后印出来当做古籍卖的,做的不是真本生意。”
红点对这些书籍垂涎三尺,却仍然恋恋不舍将六爪女检拾出来的书房了回去,六爪女愕然:“咋了?不喜欢?”
红点苦笑:“你不知道这些书值多少钱。”
六爪女说值多少钱喜欢就要买,人挣钱就是要买东西的,不买东西挣钱干什么。
红点拉着她就朝外面走:“算了,还是买几本他们刻印出来的盗版算了。”
六爪女明白了,红点没钱:“红点,你现在都是团长了,这么几本破书还买不起?”
红点有几分尴尬:“嘿嘿,是比不上你现在财大气粗。不过,文官不贪财,武将不畏死,国家才有兴盛之时。我就读的陆军军官学校,对了,现在叫黄埔军校,你知道我们学校大门的对联上写的是什么吗?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我们都是革命军人,手里的枪是为了国家强盛民族复兴,而不是为了自己发财。”
红点的话激动得六爪女热血沸腾,跑回去二话不说,把红点着眼过的书全都搜刮一空,盛了整整一大箩筐,对舒老板说:“明天你到我商行结账。”
舒老板提醒她:“头家,你别小看这几本书,没有一两千块大洋拿不下来。”
六爪女不屑一顾:“啰嗦啥,明天尽管来结账就是了。”
舒老板高兴了:“好了,没问题,有六顺行头家的一句话,我们好说。”
红点看到六爪女买书,倒也没有阻拦,六爪女让随同的卫兵把书搬到马背上:“给你们团长拉回去。”
红点这才假客气:“六爪,你这是干啥?不能这么做。”
六爪女说:“我们之间还客气嘛?你不好意思就算我买的,存放在你那里,等我闲了过去看看。”
红点笑了:“等你有心看书,得等到下辈子。”
做了大生意,舒老板高兴,拽着他们泡了一阵工夫茶,还要请他们喝酒,六爪女辞谢了,带着红点到了四堡街上,找了一家门面整齐的馆子,进去点了几样小菜,两个人喝起了连城米酒。边喝边聊,久别重逢,这是第一次能够单独在一起静静坐下来聊天,过去现今将来,话题说也说不完,不知不觉就聊得月朗星稀了。
此刻,走在街上,两个人仿佛被这夜色的静谧、悠然给迷住了,谁也没有说话。快出镇子的时候,红点打破了沉默:“今晚上的月亮真好,”抽了抽鼻子又说了一句:“这里的兰花香气里还有油墨味道。”
六爪女应了一声:“嗯。”不知道为什么,这寂静清爽的夜色,让她有几分惧怕,不是怕别的,是怕分手的时刻,她真的希望就这样走下去,一直走到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尽头。
红点吟了一首诗:“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单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我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明月长照金樽里。”
六爪女没有红点读的书多,却也在私塾里被先生逼迫着背过唐诗宋词,知道这首诗是李白的,过去背诵的时候把李白恨得要命,埋怨李白写这些破诗害得她不停地被先生逼着背诵,今番听起来却感慨百端,心里无端就有些忧伤、惆怅被勾引出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说出来却变成了悠悠的问句:“我记得,你今年应该二十八了,我们从老家跑出来,不知不觉已经十二年了。”
红点长叹一声:“是啊,我们分别也有八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