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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凤兮凤兮非无凰(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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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冬雪时节,他皆会忆起的那个人,他已然忘却了多年,而今,这个人又于这样的冬日回来了吗?

他看着唐世言,终于还是哑声开口:“当年,朕……根本没有杀妻,朕放她离开,可是……想不到……她还会回来!”

他目光凉薄,可口气却分明苦涩。

唐世言身子一震,竟自不自觉向后退去:“难道……”

唐世言没有说下去,李昭南却点点头:“不错,她就是江沄!”

江沄!

唐世言无论如何没有想过,难怪,她的身上有与生俱来的高贵气韵,难怪,她对自己说起话来,亦是居高临下,而说起李昭南更有一副胸有成竹的了解。

原来……此女竟会是李昭南发妻,江老帮主之女江沄!

“朕没想过,她还会回来!”李昭南揪紧的眉,浓重的阴色。

殿内烛火无声的燃烧着,寒风吹得窗外树影婆娑,暗淡无比。

李昭南撑着头,似乎一夕之间,感到无比的沉重与疲惫。

陈年旧事,重重压下来,令他不堪重负。

当年,曾为谁横笛吹断,又是谁为他启唇低和?

曾经,为了谁看烟花褪尽了颜色,醒了又醉,那些醉生梦死的日子曾是他人生最大的低谷。

自那以后,他纵情声色,只为忘却那爱了又恨了的人,为了谁,他断掉了一溪年华,曾经誓言铮铮,是谁说……会等着她,而她却决然而去,用一泊鲜血,令恩断情绝!

山重水阔不可量,那仿佛已是那般遥远的记忆!

遥远得,他几乎忘却了曾经心里深刻的伤痕!

“到底怎么回事?”

此事非同小可,昔日发妻重归身边,唐世言曾想过她或许是风流多情的李昭南的某个女人,却想不到,她是江沄!

李昭南却道:“她今夜要来碧霄殿吗?”

唐世言点头:“要不要我去阻止她?”

李昭南笑着摇头:“你阻止不了,她要做的事情,必然会做到,只怕到时候,落得尴尬的反而是你,想必此次,她向你和盘托出你的身世,你亦吃过了她的亏。”

唐世言一怔,李昭南说得没错,江沄的确是那样难料的女子,她总有惊人之举,亦似任何事都无法令她乱了方寸。

在她的目光里,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在心中,有条不紊、井然有序,按照她的计划步步前进。

她的确有这样的本事!

看来,一切都不容置疑,李昭南了解她,便似她了解李昭南!

况且,若她果真是老帮主的女儿,自己对她势必不得无礼!

莫名的,适才对李昭南责怪的怨气,皆化为郁闷之火。

老帮主的女儿,在他的听闻中,是奕王娴美素净的妻子,是当年冤死剑下的可怜女子?

却怎么,一切竟颠覆得这样彻底?

江沄,竟会是如此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女子吗?

李昭南再也不曾言语,对于当年,他只字不提,唐世言忆起,他曾答允过老帮主,不会说出江沄之死,是否又是坚守着当时的承诺?

他便不再追问,心里却莫名忐忑,只怕夜晚,碧霄殿中,会有一番风雨……

隆冬之夜,暮色浓郁。

碧霄殿大宴,火红宫灯照彻几里长廊。

宫阶之上,清凉素白的薄雪,皎洁若烟水幽幽,与红火的宫灯相映成趣,明彩焕着雪色,别有一番流丽之美。

宫人美娥来往匆匆,美酒佳肴,碧霄殿内,鼓乐琴箫,声景**。

芷蘅与李昭南并肩而来,芷蘅着一身雪白绯丝贡缎针绣棉裙,蓬松的柔浮纱,亦是雪白的颜色,似特意与这雪景相映,狐狸毛披一步一颤,莲步生香、仙姿楚楚,水红色眼晕,令这清素里不失妩媚。

皇后之美,已是大沅周知,李昭南手指顺着锦缎棉袖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芷蘅侧眸看他,今日的他,亦是气度雄浑,一身紫金色滚龙袍,形容冷峻刚毅。

帝后一步步走上殿堂,百官行礼,妃嫔低身,那一双双或羡慕或妒恨的眼神里,有一道尤为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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