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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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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金甜甜的病已经好了,这与乔汉桥和顾老师对她的精心照料分不开,那个陷入恐惧和动**的金甜甜,现在是温润、宁静、知足和美丽的少妇。她的生活在烫发、美容、购物和烹调中如云舒卷。汤逊湖与步道,花园与露台,一杯咖啡,一壶普洱,一声鸟叫,一个午睡,就会滚落一天的夕阳,结束一个美妙的日子。生活就是这样,幸福的生活就是重复,而不幸的生活就是折腾。

可这种日子正在改变,金甜甜慢慢发现乔汉桥对她的热度减退了,而且减退得很快,很莫名其妙。乔汉桥的态度越来越生硬和无情,是的,无情,不近情理。但是,金甜甜不知道为什么。

早晨,乔汉桥提起公文包对甜甜说:“我上班去了。”没有称呼,没有温情,就像是一种生硬的报告。

她还是喊他“乔哥”,一如既往地喊,就像某一天改口时那样喊。

“乔哥,不行,你把身上的衬衣脱下来,没烫,你再换一件。”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整烫好的衬衣,强行要乔汉桥换上。她给乔汉桥解衬衣,乔汉桥像火烫了一样阻止说:“我自己来,让妈看见不好。”

金甜甜说:“有啥不好的,咱们不是夫妻吗?”

“不用。”他推开金甜甜。

金甜甜闷在那里,有一点点伤心。她还是不死心,问:“你为什么非要自己来?”

乔汉桥不耐烦地说:“我不喜欢!”

顾老师听着楼上的对话,在楼下门口等着他。乔汉桥下楼将汽车从车库开出,见妈过来,把车窗打开。顾老师低声问:“汉桥,你怎么对甜甜凶巴巴的?”

乔汉桥说:“没有啊。”

顾老师说:“人家甜甜对咱们多好,真是天下难寻,你到哪儿找这么贤惠的媳妇去?找甜甜,是咱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乔汉桥无语:“……妈,我今后注意,今天要早点出去办事,你就陪甜甜一起吃早点吧。”

他早出晚归,而且越来越早地出,更晚地归。回来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身酒气,醉醺醺地回家。

金甜甜在检讨自己,是不是对他没有过去那么依恋了?是不是她做的饭菜不好了?是不是花钱太多了?她克制着去商场和美容院的冲动,甚至素面朝天,不再化妆和烫发,想方设法做一些荆江县的美食让他品尝,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晚饭前,金甜甜就给他发了短信,告知他晚上做了他爱吃的牛肉火锅,还配有他爱吃的羊肚菌、火腿、上海青、苕粉,炒了乔家母子都喜欢的豆豉回锅肉,还有他喜欢的腌藠头。但他没有回短信。

可她希望此时乔汉桥回家,夜已经来临,电话他不接。金甜甜只好将火锅、炒菜端上桌,将火锅的配菜暂放一边。

金甜甜打开餐厅的灯,喊在打瞌睡的顾老师:“妈,我们吃饭吧,汉桥可能在外面有应酬。”

顾老师坐上桌,金甜甜盛饭给她,又拿出一个盘子说:“这个回锅肉,留一半给他。”

她用公筷搛出盘子里的菜,放到保温盒里,然后二人开始晚餐。

吃到一半,乔汉桥回来了,推开门,扶着门手柄站那儿,头发凌乱,一看就是喝醉了。

“汉桥,你吃了没?”顾老师问。

乔汉桥吐着酒气说:“吃了,今天有事。”

他坐在沙发上喘气,金甜甜放下筷子,给他沏了一杯茶,并脱下他的外衣。他往沙发上一靠,就睡着了。

金甜甜收拾碗筷,细声对顾老师说:“妈别管,我来收,让汉桥睡一会,他是累了。”

顾老师埋怨说:“喝酒喝累了。”

收拾好之后,金甜甜唤醒乔汉桥,搀扶着他上楼歇息。她让他在**躺下,脱下他的鞋,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坐在床沿看着酒气浓烈的他,几滴无声的泪珠滚出来。她握着他的手,抚摸着,又拿来热毛巾为他擦拭。

乔汉桥咕咕哝哝翻身睡了。她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他们的合影、衣物、器物,不知何时也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感到有人在给她盖被子,醒了,一看,是乔汉桥。

乔汉桥说:“你上床睡去,甜甜。”

金甜甜说:“你睡吧,乔哥。”她看钟,都凌晨四点了。

乔汉桥问:“请你原谅,我是怎么上楼的?”

金甜甜很陌生地看着他,说:“你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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