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谋定而动出师北伐风云起(第8页)
“丞相大人多看……多看一眼我,就会知道。”
诸葛亮向蚕儿上上下下看了看道:“我,我看不出什么啊。”
“丞相大人再仔细看看。”说着,蚕儿不自觉地低了一下头,向自己的腹部看了一眼。
见状,诸葛亮一颤,怔怔地望着蚕儿。蚕儿脸上全是幸福的笑意,抬手在那醒目的腹部上轻抚了两下。诸葛亮惊喜交加道:“啊,蚕儿……蚕儿有孩子了?”
蚕儿望着诸葛亮,又是高兴,又带着些嗔怪之意。
诸葛亮兴奋地站起身来,来来回回地连走了几步:“我,我是太高兴了啊。都不知,都不知如何是好。”说着,一把将蚕儿揽入怀中,“蚕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冷落了你,是我不对。”
蚕儿笑道:“我知道,丞相大人绝不是有意冷落我。丞相大人心中有……有大事。只是,只是我又总盼着丞相大人能多看看我。”
“一旦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大业成功,我会立即归隐山林,天天和蚕儿在一起。蚕儿,我此刻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这一天早日来到啊。”
“真盼着这一天明日就会到来。”
“这孩子……这孩子什么时候出世?”
“还有四个月吧。”
诸葛亮轻叹一声,眼中透出深深的遗憾之意:“我只怕不能看到这孩子出世了。”
闻言,蚕儿一惊道:“这是为何?”
“此刻可以告诉你了——朝廷已做好一切准备,即将北伐。我将立刻去往汉中,指挥大军与曹魏决战。”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又要出征?”蚕儿一下子从幸福的顶峰跌落下来。
诸葛亮肃然道:“我身为大汉丞相,且又深受先帝重托,必须忠于职守。”
蚕儿眼中隐隐含泪:“丞相大人就要出征,今夜……今夜就早些歇息吧。”
“我也想早些歇息。可是……可是皇上让我放心不下啊。皇上他竟然忘了先帝的心愿,竟然对北伐之事毫不关心。如此下去,皇上何日才能成为圣明之君。”说着,诸葛亮轻轻推开蚕儿,在案几后坐了下来,“我要把这道表章写完,把我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说着,诸葛亮拿起笔,继续在竹简上书写。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出师表》一出,群臣振奋,上下一心,北伐以不可阻挡之势向前推进,而刘禅觉得颜面扫地,终日在宫中浑浑噩噩度日。
千里之外,群山绵延,峰峦突起,一块巨崖上刻着两个大字——“剑门”。巨崖下道路险峻,众兵卒气喘吁吁,艰难地行走在山道上。诸葛乔扶着诸葛亮踏着一级一级台阶,走到一块较为平坦的巨石上。诸葛亮站在巨石上,回首向后望去。此处已望不见成都,经过数年的筹备,诸葛亮亲自前往汉中,北伐正式开始了。
魏国宛城演兵场中,尘雾飞扬,鼓声隆隆。一队队兵卒全副武装,在演兵场上来回奔跑。司马懿神情肃然,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两名家将手持红黄两色大旗,站在司马懿左右两侧。
手持红旗的家将连续挥动,一队队兵卒从点将台前绕过,向左飞奔。
司马懿又道:“向右!”
随着黄旗挥动,一队队兵卒掉转方向,又绕回到点将台前。
兵卒们气喘吁吁,汗如雨下。突然,一个兵卒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兵卒接连倒下。这时,司马馗急匆匆地跑上点将台,似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司马懿却不为所动,继续练兵。又演练了几个来回,能够奔跑的兵卒已越来越少,演兵场上渐渐空旷起来。司马懿终于抬起手,摆了一下。两名家将松了一口气,立刻将手中的大旗垂了下来。鼓声陡然停下,演兵场上稀稀疏疏站着一些兵卒,看上去已不到原来人数的十分之一。司马懿和司马馗离开演兵场,走在军营中,从一座座帐幕前经过。每座帐幕前,都肃然站立着两个手持长矛的兵卒。
司马馗感慨道:“二哥治兵之严,大大出乎小弟的意料。”
司马懿肃然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岂可不严?”
“可是治兵太严,军卒必生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