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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恃宠而骄蜀后宫鸡犬不宁(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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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皇上发现了?”

“皇上在赐下玉杯之前,曾突然从背后呼喊愚兄。幸亏我在最紧要的关头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向前走。”司马懿的声音充满了恐惧,“皇上突然从背后呼喊愚兄时,声音里分明充满了杀气。当时……当时只要我露出了狼顾之相,绝不可能活着走出皇宫。”

司马馗长长松了一口气:“这是……这是上天在保佑我们司马家族啊。”

“皇上的声音中既有杀气,此事绝非偶然,而是有人对皇上说过我有狼顾之相。”想到今日的凶险,司马懿不禁握紧了双拳,“愚兄在见到皇上之前,曾遇到过曹真。平日里曹真从不理会我,但那个时候,他却突然在背后对我呼喊了一声,我并没有停下脚步。要不是曹真提前来这么一下,愚兄只恐……只恐很难在皇上面前控制自己啊。”

“兄长的这个习惯,是……是我们司马家的秘密,那曹真怎么会知道?”

“一定是夏侯尚告诉他的!”司马懿咬牙道,“愚兄前几年曾在夏侯尚的军营中待过一阵子。夏侯尚性喜游猎,愚兄不得不陪他去过几次猎场。在猎场上,常有意外之事发生,为此夏侯尚曾几次从背后呼喊我,知道了我的这个习惯。但夏侯尚极为聪明,绝不在我面前提及此事。而我也以为夏侯尚只是个武人,心思精浅,不会注意到这个习惯。”

司马馗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夏侯尚远比曹真可怕,他现在装疯卖傻,也不知他是否还掌握着我们其他的隐秘之事。”

司马懿神情凝重道:“现在看来,只是夺取夏侯尚的兵权还远远不够啊。他绝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几日后,曹丕派人送来圣旨,圣旨中写到“尚书右仆射兼侍中司马懿德行纯良,忠孝赤诚,才可济世。今特赐封向乡侯,拜抚军将军,加给事中兼录尚书事”,司马懿自是感激涕零。

听到这个消息的曹真大失所望,不知为何司马懿的“狼顾之相”竟没能引起曹丕的猜疑和警觉。曹丕重用司马懿的消息传到夏侯府,夏侯尚也感到司马懿将成为一个重大的威胁,他开始滴酒不沾、闭门思过,希望能重新得到曹丕的信任。消息传遍朝野,许多官员都送来拜帖,一时间宾客盈门,热闹非凡。司马懿为人谨慎低调,竟然称病在家,闭门谢客。

这日,司马馗陪司马懿散步时不解道:“这个时候,正是我们司马氏广为结交,收纳人心的大好机会啊,二哥在担心什么?”

“不,此时此刻,我们万万不可张扬。”司马懿连连摇头,“皇上只是让愚兄执掌了都城南营的五千兵马,这说明皇上还是对愚兄不放心啊。在皇上的心底里,最值得他信任的人还是夏侯尚和曹真。兵权只有牢牢掌握在这两个人手中,皇上才能安然入睡。”

“小弟正在想法对付那夏侯尚,绝不会让二哥失望。”

“这个办法一定要快,要狠,要让那夏侯尚绝无还手的机会。”司马懿一边说一边走到一棵大树下,先向树上看看,又向树根上看了看,“四弟你看,这棵大树看似繁茂,却已有了倒下的危险,因为根基上已出现了虫洞。”

司马馗低头向树根上看去,果然在树根上看到了虫洞,无数只蚂蚁在洞中爬来爬去。

司马懿叹道:“治国之道,最重要的是根基稳固啊。民力、物力;民心、士气。这都是朝廷的根基。只有根基稳固之后,朝廷才应该大有作为。可是皇上一心南征,必会给朝廷根基带来巨大的伤害,长此下去,实是……实是不堪设想。”

“南征之事,全是皇上的主张。常言道,君为臣纲。皇上一旦做出了决定,臣下就必须遵命而行。”

“皇上的主张大错特错,可愚兄不仅不能说皇上错了,还要高声赞颂皇上圣明,并且费尽心血地为皇上的错误决断出谋划策。”

“身为臣下,也只能如此。”

“但那诸葛亮虽是身为臣下,却不必如此。”司马懿语气中充满了遗憾,“皇上的错误决断,给了那诸葛亮一个稳固国中根基、扩充其权势的绝好机会。”

“据小弟得到的消息,诸葛亮曾写了一篇名为《正议》的文章,大肆攻击皇上,并宣称他即将北伐中原。”

“西蜀国力尚未完全恢复,那诸葛亮绝不会在此时北伐,他的举动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诸葛亮为何要如此虚张声势?”

“诸葛亮此举定是为了对付李严。李严已将驻守白帝城的精兵移往江州,这江州离成都只有数百里,诸葛亮定是为此坐卧不安,必欲将李严除之而后快。”司马懿对诸葛亮是又敬佩又羡慕,唯独没有对于对手的痛恨,“而且他已经得到了一个除掉李严的绝佳时机,如果我是诸葛亮,就借口平定南中的反叛,突率精兵袭击江州,擒杀李严。”

“诸葛亮会这么做吗?”

“诸葛亮应该这么做,可是他到底会怎么对付李严,愚兄也实难猜透。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很难让人以常理去推测。”

“这样的诸葛亮,对我们是有利多一些,还是不利多一些?”

“很难说,要看以后两国的态势了。”司马懿拍了拍那棵大树,“明日让园丁来看看这棵树。”

江州郊外,轻风拂过,树林中的枯叶沙沙作响。李严和李丰骑着马,在枯叶飘落的树林前缓缓而行,他们身后远远跟着十数骑随从。

李丰长出了一口气道:“父亲大人这几年太过辛苦,早该出来走走,也好散散筋骨,舒舒心。”

李严笑了笑道:“是啊,如今朝中无事,边境安宁,老夫若不出来游玩游玩,怎么对得起这太平时日。”

“边境虽说安宁,可是南中的那些叛贼至今未降,不能不令人担心啊。”

“那就让陈老先生多去几趟南中,将招降文书亲自送给那些大姓蛮王。”

“送也是白送。据陈老先生说,那些蛮王一心想自立为南中之主,毫无归降之意。”

“招降南中蛮王,是丞相大人的旨意,我必须遵令而行。丞相大人一心一意招降南中蛮王,看来是真想北伐曹魏啊。”说着,李严勒马停在一片山坡上,山坡下尘雾茫茫,隐隐约约浮现出一段城墙。

李丰也忙勒住了缰绳。

李严眺望远方道:“丰儿,你是不是觉得,丞相大人近来的所作所为无论怎么去看,都像是在为北伐曹魏做准备。”

李丰点点头:“是啊。丞相大人近来先是写了一篇《正议》,宣扬北伐之举乃是堂堂正道。接着又将他的心腹马谡派到了汉中,筹划北伐的进军方略,还不停地在向汉中输送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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